二十六万七千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三万务市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
三万务市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
大概人民币是1539.1166元01、30万日元在日本什么水平3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在2万元左右,虽和国内相比高得多,但你应该对比的是日本当地物价水平,如果你所在公司不包吃住,那么,月入30万日元仅仅能维持你个人温饱而。02、30000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7月9日中国人民银行货币司公布的汇率::100日元对人民币7.9617元30000/100*7.9617=2388.51元人民币。03、日元的发布历史当年明治**将一日圆的币值订定为与纯金1500毫克等值,并设有次一级的币值单位钱,相等于0.01日圆。现时日圆的汇率是1美元换117.31日圆(2016-12-24)。日元是日本的货币单位名称,创设于1871年5月1日。1897年日本确立金本位,含金量定为0.75克,1953年5月含金量宣布为0.00246853克,1988年3月31日彻底废除金本位制。发行中的纸币有1000、2000、5000、10000日元四种[1],硬币有1、5、10、50、100、500日元六种面额。
1元人民币等于多少日元?
截至 2006.08.01 13:36:57 UTC 的实时平均市场汇率。 1.00 CNY中国人民币 = 14.4156 JPY日本日元100日元=6.26左右人民币
日元和人民币之间是怎么换算的?
货币兑换
1日元=0.0579人民币
1人民币=17.2664日元
以上为中国银行汇率信息,仅供参考。交易时请以银行柜台成交价为准。
21600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
不明白啊==!
日元等于多少RMB
1元人民币=14日圆41580日圆大约就是3000元人民币。
12600日元兑换人民币是多少钱?
1快钱是13.44日元所以是937.5元
20万日元等于多少人民币?
1日元=0.05885人民币;链斗1人民币=16.9922日元;200000日元棚亏磨=11763.1144人民空滑币元
新刊 | 姜建强:日本铁道文化的点与线
原标题:新刊|姜建强:日本铁道文化的点与线
铁轨生锈。枯芒摇曳。乌鸦成群地聚集在路基两边。嚎叫着,望着长空。四周空旷,叫声拖得长长,令人生晚寒。
带着赤锈的铁轨,笔直地伸向远处长满青绿的群山。荒芜已久的站台,墙壁开裂。检票口前的木柱,缠着一种叫作爬山虎的植物。给人腐朽状、凄凉感。真可谓残月萧山,砭人肌肤。
再也听不到昔日滚滚的车轮声,再也看不到昔日人潮汹涌的站台。记忆,好像远去了;故事,好像消失了。但在铁道的枕木碎石间,杂草顽强地探出青葱,好像又将记忆追寻了回来,好像又将故事鲜活了过来。日本人将废弃的支线铁道称之为“废线”。废线何以成了人文?何以成了感怀?就在于废线在本质上是用一种无常将岁月加以静止。繁华褪去,留下历史。昔日的汽笛声声,凝固着瞬间的地老天荒。
日本著名的铁道纪行作家岚山光三郎,著有《新废线纪行》。他踏破从战前到平成的全国二十六条废线线路,深深感到纪行绝不是单纯的怀旧,而是赌上性命的探险。乌鸦鸣叫,毒蛇出埋,蚯蚓爬行,蝙蝠舞动,蜘蛛结巢,群蜂飞舞,蚊蛾扑面。四周的静寂,只一人,在默默探寻昔日的废线。这时若逢日暮时分,一切都在雾色中晕开,将晚秋染得景致摇旖。这时,孤独苍凉的生命里,会有突然闯入了一些色彩的感觉。岚山光三郎说,这个感觉就定格了所谓废线,一定是铁道的“歌枕”。
废线的日本铁道很多。但在几大历史时期较有影响力的废线,则有以下三条:
一八九三年(明治二十六年)开业,一九九七年废止的信越本线,区间为轻井泽—横川。运行了一百零四年。
一九一八年(大正七年)开业,一九八七年废止的筑波铁道,区间为岩濑—土浦。运行了六十九年。
一九三一年(昭和六年)开业,一九八七年废止的国铁佐贺线,区间为佐贺—濑高。运行了五十六年。
而被日本的纪行作家们定性为废线“圣地”的,则是一九二六年(大正二十一年)开业,一九七五年废止的夕张铁道,区间为夕张本町—野幌。
为什么“圣地”是废线的夕张铁道?原来,夕张是北海道美景的一个图式,也是矿产开发的丰腴之地,更是世界著名的哈密瓜产地。东京一般超市里的夕张哈密瓜,都要买到三万日元(相当1800元人民币)。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能阻止这个城市的衰退。往时的十二万人口,随着二〇一六年最后一家企业倒闭,这座城市的人口只剩七千人,而且留下的都是老人。七千人的城市,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夕阳中慢慢消失。而夕张的悲剧,或许就是整个日本列岛的悲剧。从夕张睹废线思文明,纪行作家岚山光三郎说,要带一块手帕才行。看来,一个区域的文明衰退,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姗姗来迟。人类史上曾经辉煌的文明,它们的顿然消失,现在看来也不再是个谜。
从日本铁道文化的废线纪行中,我们发现,废线其实是文明不再的一个投影。而现在日本盛行的“废线观光”,实际上就是怀旧似的再去听听昔日工业文明的汽笛声声,想再去看看昔日蒸汽火车浓浓白烟的时光倒流。如至今还穿梭在岩手县花卷与釜石之间的SL(蒸汽火车的英语简称)观光列车,就是带着日本人作圆梦之旅。看来,日语中的“錆び/sabi”一词,它的美学意象正好重叠了废线的意象。
《朝日新闻》日前报道的一条社会新闻,引起了笔者的注意。
北海道JR道南铁道木古内车站前,有一家叫作“站前饭店急行”的炒面店。二〇一七年五月的一天,八十八岁的店主桓内在厨房里突然大动脉瘤出血倒下死去。笔者感到纳闷的是《朝日新闻》为什么要特地报一条料理店店主病死的消息呢?这条最为一般的新闻难道也有看点?如果有看点的话,看点在哪里?原来这家店在木古内站前已经有六十年了。而木古内正好是海底青函隧道在函馆露头的第一站。这也就是说这家店见证了日本旧国铁时代,新国铁时代和二〇一六年北海道新干线的开通。这家店与铁道与列车有关。八十八岁,开店六十年。随着店主的死去,小店也就无声地关闭了。旧国铁时代有松前线和江差线在这里交叉,后来是特急北斗号的英姿,再后来是新干线的强势。一个人的青春,一个人的物语都与这条铁道相连,都与这个木古内站相连。北海道的风雪夜,这家小店亮着灯火,拉面的好吃与札幌生啤的鲜美,给了下车乘客一个好心情。原先隧道的漆黑在这里变得亮堂。原来这条新闻的看点就是讲日本铁道文化有着人文性的一面。铁道与乡土的连带,令人印象深刻。
这就想起日本著名的已故铁道纪行作家宫胁俊三的一个命题:隧道的命运就是漆黑。进入了迫不及待的青函隧道,却发现除了荧光灯机械地按一定间隔快速地在眼前闪现之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倒反有马上穿过黑暗重见光明的渴望。宫胁说这就是“隧道的命运吧”。青函隧道段的海底最深处为一百四十米,而隧道又在海底下的一百米。当隧道内荧光灯的颜色从原来的白色变成青绿色的瞬间,表明列车正在海拔负二百四十米处行驶。而有在木古内下车的乘客,在幻觉上可能已经闻到拉面的骨汤味了。就是这位宫胁俊三,利用闲暇时间东奔西走,国铁二百六十六线区,两万多公里全线乘过,全日本就属他为第一人。他写下了令人流泪的物语《时刻表二万公里》。他更有三十四天的北海道·广尾—鹿儿岛·枕崎之旅,乘车里程一万三千三百一十九点四公里。而有日本铁道纪行文学金字塔之称,则是他的《最长单程车票之旅》。
在我们的记忆中,浅田次郎的短篇小说《铁道员》,更是将日本人尽忠守职的“一根筋”精神注入了铁道文化之中。寒冷与风雪。北海道根室本线的幌舞站,小得不能再小的站,无名得不能再无名的站。几十年如一日的乙松站长,习惯了在风雪交加的严寒中,在站台上等候六分钟,挥舞着小旗引领十九点的末班车进站。然后在工作日志里认真地写上“今日无异常”几个字。抬头望去,大雪渐收,一轮银色的满月升起,高挂在幌舞的矿渣山头。KIHA12的老旧汽笛声响彻整座山谷。女儿死去的日子,妻子死去的日子,这位男人还是在站台上不动。只是汽笛声更悲,飞雪影更凄。电影化后,乙松是高仓健扮演的第二百零二个角色。这个角色发出的一个信号是:只有立领的黑大衣和端正的制服帽,才是自己生命的价值所在。
与钢筋铁骨造的车站相比,日本还有很多木造车站。
据二〇〇九年的统计,日本全国JR铁道和民营铁道加起来的车站数量超过九千个。其中木造车站为四百五十个,占总数的百分之五。在四百五十个木造车站中,最能体现日本铁道文化的有以下四个:
最北端的木造站——拔海站(北海道宗谷本线)。一九二六年(大正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开业。现几成无人站,一天只停车五次。其他特急则是通过该站。在冰天雪地的傍晚时分,站舍内的照明光亮,惨淡的只能将站牌的影子拉长拉细,周围则被无尽头的黑暗所吞噬。天气晴好的话,能看到对面的小渔港礼文岛。而春天的青黄紫绿时节,这个有着近百年历史的木造站,也似乎变得鲜活,引来不少“铁粉”。站内一隅有笔记本和笔,供游人写下感受。一年后编辑成册,取名为《拔海文库》,用来串起不同时空下游人的共同记忆。一九八三年,高仓健主演的电影《南极物语》,曾在这里拍摄过千里冰封的镜头。这部影片当年曾创下五十九亿日元的票房纪录并保持十五年之久。
距日本海只有十米的绝景木造站——驫木站(JR东日本五能线)。一九三四年(昭和九年)十二月十三日开业。这里遇到大荒天,日本海掀起海浪,海浪的飞沫飞溅到站台上。日本人说这是绝景。而当黄昏时分,夕阳在日本海慢慢下沉的瞬间,车站一片霞红。看日入海,日本人说全日本这里最好。驫木站前,只有一家日式房屋的民家。显得孤独与凄凉。尤其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深秋,海风吹来秋之寂,令人断肠。而在寒月清冷的夜晚,单屋孤灯,给人去圣悠远的感觉。驫木站——飘落的忧伤,泪眼婆娑。
日本皇室利用的木造站——畝傍站(JR西日本樱井线)。一八九三年(明治二十六年)开业。这是为参拜橿原神宫和神武天皇陵而修建的车站。神武天皇是日本天皇家设计的第一代天皇。虽然是虚构的,但谈论起万世一系,逻辑上必须从这位神武天皇开始。畝傍站现已是无人站。站舍的荒芜与历史的荒芜,在这里找到重叠点。光堂依稀留旧影,但可想过珠扉为风所破,金柱为草所埋的光景吗?真可谓残梦难寻。想来也令日本人潸然泪下。由此故,畝傍站也是日本人心中的一首无常之歌。
只有一人利用的秘境木造站——坪尻站(JR土讃本线)。一九五〇年建成开业。日语中有“秘境”一词,表示与世隔绝,人们难以踏入,土地的自然生态也毫无所知的意思。近年在日本变得人气的就是在神秘兮兮的秘境深处,寻访鲜为人知的车站。坪尻站坐落于香川县和德岛县两县山界很深的地方。车站周围是原生林茂密的猪之鼻大山以及流淌不息的河流,附近没有民家,也没有农家。四周贴有注意蝮蛇山熊的警示标语。说来谁也不相信,每天利用这个秘境站上下的在二〇〇六年平均是二人次,到了二〇〇九年变成了一人次。住在西山地区已经八十九岁的开清老人,一个星期外出三次,利用车站也就三次。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无论是雪天还是台风天,这位老人总是背着双肩包,很健康地出入于秘境车站。不可思议的是自从漫画书《铁子的旅行》提及这个秘境站之后,受到“铁粉”和秘境狂人们的热烈追捧。神秘车站也因此红极一时。
但日本随笔作家酒井顺子,十年前出版《女子与铁道》一书。她在书中说自己就有一种被列车时刻表束缚住的快感。这个快感甚至不逊于情事的快感。她说自己曾在一天之内乘遍东京所有地下铁,从日本桥转乘五十三次到京都,停靠四国各个旧国铁的车站,寻找北海道的废铁道。列车的摇晃,带动身子,更带动大脑。大脑洞开之际就是乘坐列车摇晃之时。她说自己独自一人铁道旅游是在高中毕业,方向是金泽。说是受了五木宽之小说里经常写金泽的影响。从东京到米原是新干线,然后是北陆本线。她还乘过有“奔走的酒店”之称的“晨风号”卧铺特快,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男人味。她发出“唉——,尽是男人呵”的叹息。但她不讨厌这股味。她说她喜欢上铁道的一个原因,在于看中了所谓的移动,就是一种精神的冒险。
阪急今津线,从兵库县宝塚站至西宫市今津站,沿途八个站,单程运行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当属关西地方小站。但小站出物语。日本轻小说女作家有川浩将自己在大学时代乘坐这条线的思绪与情绪,注入于胭脂色的车体内,写出了畅销百万册的《阪急电车》。单程十五分钟与偶遇乘客之间究竟能发生什么?电车上看似无表情的他/她,但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车厢内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段不同的人生物语。没有比这更治愈系的了。春有樱花冬有细雪。“咣当咣当”的列车,况味着属于他/她的小确幸。“更重要的是——被幸福背叛的时候,全力反击了回去。无悔无憾。”小说里的翔子如是说。拍成电影,票房十一点四亿日元。看来,列车真是联结回忆的时间机器。在地平线的另一端,我们会再次相遇。带着我们过往的残存记忆,继续前行。
写到这里,笔者联想到中国人喜欢在火车里(现在是动车或高铁)嗑瓜子或打牌。车厢里飘逸着最浓烈的味是方便面特有的醇香。这无疑是去远方的概念。一个新的生活,一个新的人生,就在嗑完这包瓜子或打完这副牌或吃完这碗方便面的时候出现。远行,一个抽象的集合。而日本的支线列车,本身就是市井生活的一部分,本身就是每天必吃的饭团或寿司的一部分。车轮不紧不慢的滚动,带来的是乘客间交错的不期而遇,改变的是心绪。日常,一个感性的具象。或许由此故,日本是世界上拥有铁道杂志最多的国家,也是时刻表更新出版最快的国家。而每个小男孩的第一个梦,可能就是一位铁道员,站在寒风飞雪中目睹列车呼啸而过。
但呼啸而过又带来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央线会成为东京所有铁道自杀的名道呢?一种说法认为,中央线列车车体是橘红色,这种色感在空气中穿透或呼啸而过时,会给人一种温暖的幻觉,让人产生扑向这种颜色也不会痛的错觉。当然,推理小说家岛田庄司的《寝台特急1-60秒障碍》里,则是另一种思路。一个叫安田的人喜欢在天色苍茫之际,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拿着双筒望远镜看着斜对面的长长的站台。这天,冷寂站台的长椅上,则有一男一女在调情,抚摸对方的身体。女人穿得比较裸露,姿态撩人。这时正好有一辆急行列车在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在彻夜不停地流动中,把人与时间与目的地连线起来的是点与线。而用点与线画出铁道推理曲线的,则是人。人,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着心理盲点与逻辑盲区的双重角色。而为人提供物理手段的则是流动的列车,复杂的线路和诡计的时刻表。因为是流动的,因为复杂的,因为是诡计的,于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诞生了:不在现场证明。
如小姐A于夜晚二十点十五分在酒店房间里裸体地死去。发现尸体的酒店服务员报警。警察锁定了一位正与A交往中的男友B。但这位B信誓旦旦地说在A死去的这个时间段里,自己正在移动的列车上去北海道。这也就是说,在A死去的二十点十五分,B并不在案发现场。但最后水落石出凶手就是B。原来B利用了不在场证明的逻辑盲点,利用了铁道转乘的时间差,演绎了一场不在场的在场。从这就角度来看,铁道、列车、线路,时刻表,为我们带来的一个逻辑与心理的精神杰作就是不在现场证明。
日本的铁道以准点和四通八达为著名。看时刻表,有线路写15时57分到,15时57分发的字样。感到吃惊的同时,领悟到了日本人将时刻精确到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的单位。也就是15时57分00秒到,15时57分20秒发。停车二十秒。另外,日本铁路线的复杂交错,如同一车站,有多达数十条线路的列车停靠,也是世界罕见。这就为诡计时间表和不在现场证明提供了绝佳舞台。毫无疑问,日本推理小说的空前发达与铁道交通的空前发达应纳入同一视线考察。这正如日本铁道记者原口隆行在二〇一六年出版的《铁道推理的系谱》一书里说,日本时刻表在铁道发展的初期就非常准确。铁道推理能成立的充足理由,就是基于这点。案发在南部的福冈,凶手却身处最北端的北海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一九五八年松本清张发表小说《点与线》。点与线的连接,就是松本清张的“时刻表诡计”,也是日本人最拿手的不在现场证明在真相大白中的运用。在《点与线》里出现的列车名和车站有:
急行“十和田”号上野十九时十五分发车,青森九时九分到。
青函隧道联络船青森九时五十分发,函馆十四时二十分到。
急行“球藻”号函馆十四时五十分发,札幌二十时三十四分到。
你看,多么复杂。当年松本清张是在东京站前旅馆二〇九室执笔小说的。可能是东京站来往不息的电车与多条向前延伸的锃亮铁轨,启发了他“不在现场证明”的思路。现在该旅馆二〇三三室的走廊上,张贴着《点与线》连载时的第一回页数。房间里悬挂着当时东京站时刻表。
论及日本铁道推理小说,有一位作家是不能不提的。他就是每年至少出版一本铁道推理的西村京太郎。这位一九三〇年出生的小说家,已经出版了超过五百九十册的铁道推理小说。最初执笔的是在一九七八年出版的《卧铺特急杀人事件》。之后,西村写遍了全日本的铁道。只要看看书名就有所明白,如《夜行列车杀人事件》《东北新干线杀人事件》《雷鸟九号杀人事件》《东京地铁杀人事件》《函馆车站杀人事件》《上野车站杀人事件》《高原铁道杀人事件》《纪势本线杀人事件》等。就连二〇一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刚开业的北海道新干线,他也以此为题,于十一月三十日出版了《北海道新干线杀人事件》。速度之快令人吃惊。刚开业不久的新干线就发生“杀人事件”。好像不太吉利,又好像在诅咒什么。但这就是日本铁道文化的任性。读者喜欢这样的任性,铁道部门也喜欢这样的任性,因为这会带来乘客。据统计,西村京太郎小说的发行部属数累计超两亿本。推断一本书是二百日元版税的话,共入账四百亿日元。日本人掏钱买西村的书,是想过一把日本铁道诡计的瘾,然后按照西村设计的“不在现场证明”线路,自己再乘列车体验一下。所以,日本国内旅游的繁忙,忙就忙在大家都在追推理小说的风。
在日本出行坐轨道交通,最怕列车开到一半突然停车。这时车厢的广播会响起,说前方站发生了“人身事故”,列车需要暂停。给大家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一车厢的乘客,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日本人好像已经麻木,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坐立不安的焦躁情绪,依旧不是看书就是玩手机就是打盹。车厢静得出奇,静得可怕。他们不会联想自杀者在车底下的血肉模糊状,他们不会抱怨自杀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自杀。因为他们知道,死者已经回不了家了,但他们还能回家。因为他们知道,人死如灯灭,任何的鞭挞都是对死者的不尊。当然,他们或许更知道,明天,后天,乃至有一天,跳轨自杀者或许就是自己。给大家添麻烦的或许就是自己。于是,在这个特定的瞬间,日本人生出了宽容心。奇特的是,这种宽容心又与铁道文化交织在一起,一方面使得铁道文化的内涵更深刻,另一方面又使得宽容心得到了某种规范,使其成为一种内在的自觉。
更为有趣的是,日本的铁道文化还造就了一批专门采访调查跳轨自杀的记者。其中较为有名的一位就是一九七五年出生、庆应大学毕业的佐藤裕一。他曾统计出自二〇〇五年至二〇一四年的十年间,日本全国共发生铁道人身事故为一万两千三百零四件,其中明确为跳轨自杀的是六千零一十四件,占了人身事故的半数。他还统计出东京的中央线十年间跳轨自杀人数为二百五十三件,以年间二十五人、月间两人、每公里四点八件居榜首。东京的山手线在装设站台门之前,每公里为三点三件,隶属第二。近几年又诞生了“自杀圣地”新小岩车站。因为位于东京都葛饰区的JR总武线新小岩站,是从东京搭乘机场快速列车前往成田机场的必经车站。但是机场快速列车这一站不停,只是疾驶而过,其车速是一百八十公里。若此时有人跳轨撞车,几乎是即死,自杀的痛苦也就减少了。
为减少跳轨自杀,日本的铁道部门也是动足了脑筋。如前几年中央线在站台加设镜子,使想跳轨的人,能在最后时刻再看一下自己的脸面,或许能生出不舍之心从而放弃轻生。再如东京都内的私铁小田急线,在道口导入青色照明,以此想对自杀者产生镇静的效用。有的铁道公司则在站内放置一些可爱的动物标本来愉悦乘客的心情等。
跳轨自杀对铁道公司的正常运营来说是个灾难。为此一般的赔偿行情,高峰时段为八百万日元(相当42万元人民币),非高峰时段为四百万日元。如果车辆破坏显著,损害赔偿则更多。赔偿对象是死者的家属。如果家属不想赔偿,则必须放弃继承权。如果不是自杀而是痴呆症等原因死于铁道的,是否也要赔偿?这就想起二〇〇七年的一个案例。爱知县有一名患有痴呆症的九十一岁老人,有一天在八十五岁妻子不留神之际,打开家门,擅自踏入铁道,被JR东海道线列车当场碾死。这时正好是傍晚高峰段,事故造成对两万七千人的影响。JR东海公司以电车延误等为由,向死者家族要求赔偿七百二十万日元。家族不服。缠诉九年,终于在二〇一六年三月日本最高法院判JR东海公司败诉。铁道公司在人身事故中败诉,在日本为首例,引起轰动。日本媒体说这是“迟到的正义”。因为站台是铁道公司的,有人坠轨,公司当然有责任。
显然这里的一个视线在于:不是自主的自杀死,而是不由自主的事故死,就可以免于巨额赔偿。那什么叫不由自主的事故死呢?则又是非常模糊不清的。为此现在有自杀者不再像以前自杀者那样毅然地跳下去,而是先在站台上装相恍惚,然后看列车快进站而“跌落”轨道。这个判断就非常困难了。是自杀死还是不慎坠轨死?还真不好断定。因为人已死。自然,在没有定性之前,铁道公司是不会提出赔偿请求的。家族也因此逃过“一劫”。这样来看,糅合了铁道自杀的日本铁道文化,硬是用另一种“文化乡愁”,将朔风冷月与寒芦落雁根植于本土性之中。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丝飘落的忧伤。
二〇一三年十月十五日开始运行的“七星号in九州”,被誉为“从来没有过的,将来也不会再出现的列车”。总花费超过三十亿日元的超豪华观光列车,是日本传统工艺与尖端技术高度融合的结晶。外装漆采用古代漆的深红色,并模仿丰田公司雷克萨斯进行多层涂漆。洗手间的洗脸池是柿右卫门的瓷器。车内使用木条格窗,其图案每个房间都不同。高级客房还有泡澡的浴缸。流动的旅馆,它的悄然变身必然是流动的情人旅馆。
人有时需要在特定的空间,将生活已久的“日常”加以清理和估算。这个特定的空间也可理解为“非日常”或“异界”。这就想起尼采的一个发明:灵魂是精神的对立面。他认为,灵魂是生命赖以存在的原理,而精神则属于被人类理性合理规范后的人为的原理。这个原理反对灵魂并限制和破坏灵魂的自由。如此而言,一切伟大的心灵之作均是灵魂上升于精神的产物。这就需要精神生产的主体——创造者,只有在心灵的绝对自由,神经的绝对放松,情绪的绝对恒定的状态下才得以完成。所以,村上春树总是在海外写作,他就是想逃避日本这个“日常”,换位美国或欧洲的“非日常”。所以,渡边淳一的情事描写一般都放置于南国的温泉地,放置于北国的雪花飞舞地,也就是对非日常的一种寻求。
其实,奢侈与豪华的非日常,就是将人性中隐存的那么一种野蛮与粗鲁,加以暂时的过滤。有时,享受一下宫廷生活的糜烂,恰恰是对在有限的世界里寻求无限实现的一种意志强行。当然,女人在这个奢侈、豪华和糜烂的非日常中,总是扮演着获胜者的角色。因此,女人在这里既有文化意义也有经济意义。日本人天生感性发达所以能感悟到这里面的不寻常。七星号的设计者水户冈锐治的一句名言是:“长年得到众人关爱的,基本都是古典的东西。”这个“古典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触及到了人性中“夕阳与柑橘”的下意识,是永远挥之不去的。于是日本人非常喜欢打造各种氛围的观光列车。如JR四国的“伊予滩物语”,JR东日本的“水果福岛”,JR西日本的“新娘帘子”,能登铁道的“能登里山里海号”,JR东日本的“温泉足浴列车”,京都丹后铁道的“丹后之海”等。这些观光列车本质上都是唤醒和调教人的各种官能,体验没有体验过的东西,然后完成对自己记忆的一次刷新。
这就如同浅田次郎在《乘地铁》的小说里,提出的一个问题:如果地铁能带你回到过去,你是否有勇气穿梭时空,改变命运?这个问题的潜在意义在于:如果可能回到过去,你想回去吗?零下十五度的北海道南富良野,蒸汽火车喷着浓浓的白烟,呼啸而过,为万籁俱寂的田野带来许些生气。但即便是魂牵梦萦的故土,即便是充满梦境与未知的远方,你还想回到过去吗?这有趣的“夕阳与橘色”的和风铁道文化。
一八七二年十月十四日,日本第一条铁道开通。区间为东京的新桥到横滨。
对文明极为敏感的明治作家夏目漱石,硬是从火车“咣当咣当”的混响中,感触到了看得见火车的地方才能称之为文明。把几百人塞进一个铁箱里,轰然奔跑,没有商量余地。太不可思议了。从被“塞进去”到“乘车前往”,文明在阔步。
日本学者永岺重敏在二〇〇四年出版了《读书国民的诞生》,他在书中说,铁道网在全国的扩张,带来的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一个结果就是创生了读书文化。人们在电车内读书,感受快适的同时,享受读书的乐趣。可以验证“读书国民的诞生”并非虚妄之说的,是夏目漱石在一九〇八年发表的《三四郎》。小说里有主人公三四郎在东海道线的电车里,读英国哲学家培根的论文集的描述。一九一〇年,日本箕面有马电气轨道(现阪急电铁)开通,带来了日本人生活方式的一个变化就是电车通勤变得可能。每天在电车的往返中,“通勤读者”大增。其结果,昭和初期的文库本和一册一日元的《円本全集》得以创刊。按照日本媒体史学者佐藤卓己的说法,当时大日本雄辩会(就是现在著名的讲谈社)出版的大众杂志《キング》(《国王》),在乘客中人气独占。如果说当时妇女杂志,少年杂志等只能在规定的场所被阅读的话,那么《キング》杂志则能在所有的空间里被阅读。如一九二九年二月一个月,东京车站、上野车站和新宿车站三个小卖部,就卖出了二千五百册。
战后不久,首都圈和大阪圈各线在早晚通勤高峰段的混杂率超百分之二百五十。站立读书自然不可能。但随着各线运送能力的提升,现在即便是通勤高峰段,其混杂率也不会超百分之二百。车内读书变得可能。按照日本人的说法,在东京首都圈能快适地在车内读书的线路有:东海道本线、横须贺线、总武快速、湘南新宿线、宇都宫线、高崎线、常盘线等。这些线路都比较长,故一般都设有一节软座车厢。座席确保,读书也就能确保了。
在日本,铁道的发达带来的是作家们对铁道的一往情深。志贺直哉在一九四六年发表《灰色的月》,写主人公“我”在山手线车内来回地乘坐,最后饿死在电车里。太宰治在一九四八年发表《人间失格》,写省线电车门的出入口与站台之间的空隙太大,乘客中有好几人不慎落了下去。而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主人公岛村正是“穿过县境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大地一片雪白。列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这里,岛村与川端互为影子,“穿过”一语则表明只有“铁粉”才有的经验话语。当然还有村上春树,更是日本铁道的高级“铁粉”。《挪威的森林》里,村上写渡边与直子在中央线重逢,在四谷站下车,从铁道旁的土堤往市谷走,走过饭田桥,穿过神保町,走上御茶水的斜坡,一直到了本乡,然后坐电车到駒込。在《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中,他写电车轧死了耳朵不灵的井匠,说“整个人被轧成万千肉片飞溅到四下的荒野,用铁桶回收了五桶”。一种村上式的乖戾感。而他的另一部长篇《没有色彩的多崎造与他的巡礼之年》,主人公多崎造干脆就是建造车站的。
日本的铁道文化还造就了电车通勤的匠人。田中一郎,这位一九六六年出生的写手,每天来回通勤四个小时,持续二十六年,成了电车通勤的匠人。他的专著《电车通勤的作法》在二〇一二年出版。在书中他为自己这样计算:26年×52周×5日×4小时=27040小时。换算成天数的话就是一千一百二十六天。也就是说几乎是三年多的时间在电车里度过的。这位匠人举例说,即便是在拥挤的电车里,乘车人也要注意自己的优雅举动,不要给他人添麻烦。如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席位了,乘车人的文明图式应该是:
一、确认空席位的宽窄度与自己身体的适应性。
二、空席如过于狭小,就应放弃坐下。硬挤坐下的话,到下车为止,都要顾及身边乘客的感觉,就会很累。
三、如果宽窄度适当,也不要急于重重地一*股坐下,而是要用目光先向左右乘客打个“失礼”的招呼,然后再慢慢坐下。
四、坐下时如果不慎压到身边乘客衣饰裙边,要慢慢地抬起自己的身子,伸出中指拽出,然后向对方点头表歉意。
此外,在乘车安全方面,这位匠人的建议是:乘坐车头和车尾的三节车厢以后是最安全的。
乘电车还能乘出匠人。我们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文化的力量。
二〇〇七年,日本发行的“JR青春18车票”的海报上,有这么一段文字:
如果作语句转换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这么说:
但日本曾经有过讨论,商务客人增多,留意车窗的人少了。新干线列车的车窗还需要吗?
答案还是需要的。但这个需要不是出于列车本身必须有窗,而是出于另类的思路。在日本人看来,相隔五百公里的关东和关西,是德川家康将日本分成两级的。因而充满家康体臭的沿线,难道不应该有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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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日币相当于人民币多少?
人民币对日元的汇率大概在1:15到1:16
也就是咱们的一块钱抵日本那边的15-16日元。
100万除以15和16,也就是大概在6.3万-6.7万人民币左右。
具体会根据汇率有所不同,不过一般浮动不大!
宁唯纯老北京文集(全本)八十八篇-搜狐
宁唯纯的老北京文集(全本):我是北京人,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叔叔姑姑都是北京人,我和他们一样热爱北京,热爱这里的一切。这里编辑我41篇关于北京的风土、人情和四九城的故事共88篇。
目录:
1、老舍笔下的老北京吃喝
11、七十年代:全市部署统一熏蚊子
12、老北京浴池:金鸡未叫汤先热
15、百道百味:老北京小吃图集
21、老北京的“当当车”
26、老北京:清贫难得“羊霜肠”
31、老北京有哪些妈妈令儿
34、高仓健引发的京城风衣潮-纪念日本著名演员高仓健先生逝世
41、老北京“三伏”吃什么
51、老年间的大年
61、老北京孩子的穷玩
71、爱“风”的北京人
81、老北京的夏天
正文:第一部
1、老舍笔下的老北京吃喝
引子:“我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买酸梅汤、杏儿茶的吆喝的声音,我全熟悉。一闭眼,我的北平就完整的像一张彩色鲜明的图画浮现在我的心中。”的确,老舍先生是位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北京人。
怹还是位顶好的美食家,与“馆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在那里怹与朋友聊天、吃饭、谈论着极有兴趣的话题。叶圣陶先生在日记中曾写老舍爱“下小馆”的喜好:“老舍尝谓盛宴共餐,不如小酒店之有情趣…共谓数十年之老友得以小叙,弥可珍也。”
老舍先生用怹的笔、用怹的心在书写着流淌在血脉里的北京城和京城的百姓以及他们嘴里的嚼谷儿。
本文简要搜寻了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茶馆》、《牛天赐传》、《正红旗下》、《我的母亲》、《四世同堂》、《北京的春天》、《想北平》、《多鼠斋杂谈》、《离婚》等作品中,怹写过的老北京馄饨、老豆腐、蔬菜水果、马蹄烧饼、烂肉面、羊肉包子、炸酱面、干疙疸、老咸萝卜以及年下的民俗吃喝等等。
一、老豆腐、馄饨与咸菜
老舍先生在《在骆驼祥子》里有一段文字,是说祥子被军阀的队伍抓了壮丁,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时候,又累又冷又饿的祥子在一个小吃摊上吃老豆腐,怹是这样写的:
1、“祥子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您看舒先生描写的够多生动。有空您翻翻。
2、走到小店门口他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昏昏沉沉的坐了好大半天,头上见了凉汗。又忍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肚中响了一阵,觉出点饿来。极慢的立起来,找到了个馄饨挑儿。要了碗馄饨,他仍然坐在地上。呷了口汤,觉得恶心,在口中含了半天,勉强的咽下去;不想再喝。可是,待了一会儿,热汤象股线似的一直通到腹部,打了两个响嗝。
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在《四世同堂》里老舍先生提到了“咸菜”:“其实,家中的粮食并没有那么多。她不愿因说了实话,而惹起老人的罗嗦。对老人和儿童,她很会运用善意的欺骗。‘咸菜呢?’老人提出第二个重要事项来。她回答的更快当:‘也够吃的!
干疙疸,老咸萝卜,全还有呢!’她知道,即使老人真的要亲自点验,她也能马上去买些来。”
关于北京的蔬菜,怹在《想北平》里写道:“至于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黄瓜,菠菜等等,大多数是直接由城外担来而送到家门口的。雨后,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青菜摊子上的红红绿绿几乎有诗似的美丽“。
老舍先生《四世同堂》里写到的果子是最多的,有葡萄、小白梨、海棠、木瓜、杏和桃子、李子、栗子、梨和枣:
1、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摊与地摊和果店里,都陈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来的水果。各种各样的葡萄,各种各样的梨,各种各样的苹果,已经叫人够看够闻够吃的了,偏偏又加上那些又好看好闻好吃的北平特有的葫芦形的大枣,清香甜脆的小白梨,象花红那样大的白海棠,还有只供闻香儿的海棠木瓜,与通体有金星的香槟子,再配上为拜月用的,贴着金纸条的枕形西瓜,与黄的红的鸡冠花,可就使人顾不得只去享口福,而是已经辨不清哪一种香味更好闻,哪一种颜色更好看,微微的有些醉意了!2、那些水果,无论是在店里或摊子上,又都摆列的那么好看,果皮上的白霜一点也没蹭掉,而都被摆成放着香气的立体的图案画,使人感到那些果贩都是些艺术家,他们会使美的东西更美一些。况且,他们还会唱呢!他们精心的把摊子摆好,而后用清脆的嗓音唱出有腔调的“果赞”:“唉——一毛钱儿来耶,你就挑一堆我的小白梨儿,皮儿又嫩,水儿又甜,没有一个虫眼儿,我的小嫩白梨儿耶!”歌声在香气中颤动,给苹果葡萄的静丽配上音乐,使人们的脚步放慢,听着看着嗅着北平之秋的美丽。3、良乡的肥大的栗子,裹着细沙与糖蜜在路旁唰啦唰啦的炒着,连锅下的柴烟也是香的。“大酒缸”门外,
4、挂着红色的半青半红的“土”杏儿下了市。而吆喝的声音开始音乐化,好象果皮的红美给了小贩们以灵感似的。而后,各种的杏子都到市上来竞赛:有的大而深黄,有的小而红艳,有的皮儿粗而味厚,有的核子小而爽口--连核仁也是甜的。
5、各样的桃子,圆的,扁的,血红的,全绿的,浅绿而带一条红脊椎的,硬的,软的,大而多水的,和小而脆的,都来到北平给人们的眼,鼻,口,以享受。
6、红李,玉李,花红和虎拉车,相继而来。人们可以在一个担子上看到青的红的,带霜的发光的,好几种果品,而小贩得以充分的施展他的喉音,一口气吆喝出一大串儿来--“买李子耶,冰糖味儿的水果来耶;喝了水儿的,大蜜桃呀耶;脆又甜的大沙果子来耶……”
7、梨,枣和葡萄都下来的较晚,可是它们的种类之多与品质之美,并不使它们因迟到而受北平人的冷淡。
8、北平人是以他们的大白枣,小白梨与牛乳葡萄傲人的。看到梨枣,人们便有“一叶知秋”之感,而开始要晒一晒夹衣与拆洗棉袍了。
9、果子以外还有瓜呀!西瓜有多种,香瓜也有多种。西瓜虽美,可是论香味便不能不输给香瓜一步。况且,香瓜的分类好似有意的“争取民众”--那银白的,又酥又甜的“羊角蜜”假若适于文雅的仕女吃取,那硬而厚的,绿皮金黄瓤子的“三白”与“哈蟆酥”就适于少壮的人们试一试嘴劲,而“老头儿乐”,顾名思义,是使没牙的老人们也不至向隅的。
10、在端阳节,有钱的人便可以尝到汤山的嫩藕了。赶到迟一点鲜藕也下市,就是不十分有钱的,也可以尝到“冰碗”了--一大碗冰,上面覆着张嫩荷叶,叶上托着鲜菱角,鲜核桃,鲜杏仁,鲜藕,与香瓜组成的香,鲜,清,冷的,酒菜儿。
11、什刹海畔借着柳树支起的凉棚内,也可以爽适的吃半天茶,咂几块酸梅糕,或呷一碗八宝荷叶粥。
在《想北平》里,老舍先生憧憬着北京的水果:“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与北山来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呀!哼,美国的橘子包着纸,遇到北平的带霜儿的玉李,还不愧杀!“
1、五毒饼、饽饽和粽子是逢节才吃的。在《正红旗下》,老舍说:北京人过端阳节时,“家家必须用粽子、桑葚、樱桃,供佛”。较殷实人家还要吃“五毒饼”。因此,在往年,到了五月初一和初五,从天亮,门外就有喊:‘黑白桑葚大樱桃’的,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喊声不断。”“满汉饽饽铺”也陈列出特制的应节点心“五毒饼,上边的蝎子,蜈蚣,都是模子磕出来的,没有毒!”
“再有,到处是卖棕子的。北平的卖棕子的有好几个宗派,而真正北平的正统的粽子是北平旧式满汉饽饽铺卖的,没有任何馅子,而只用顶精美的糯米包成很小,很小的,粽子;吃的时候,只撒上一点白糖。这种粽子也并不怎么好吃,可是它洁白,娇小,摆在彩色美丽的盘子里显着非常的官样。还是这样的小食品,可是由沿街吆喝的卖蜂糕的带卖,而且用冰镇过。也是沿街叫卖的,可是个子稍大,里面有红枣。这是最普通的粽子。此外,另有一些乡下人,用黄米包成粽子,也许放红枣,也许不放,个儿都包得很大。”
在《四世同堂》里“雪白的葱白正拌炒着肥嫩的羊肉;一碗酒,四两肉,有两三毛钱就可以混个醉饱。高粱红的河蟹,用席篓装着,沿街叫卖,而会享受的人们会到正阳楼去用小小的木锤,轻轻敲裂那毛茸茸的蟹脚。“
老舍在《多鼠斋杂谈》中说:“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独喜茶。”“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怹在小说《正红旗下》写到,“满月”那天,请不起满月酒,只好以“清茶恭候”宾客。怹常常“用小沙壶沏的茶叶末儿,老放在炉口旁边保暖,茶叶很浓,有时候也有点香味。”
1、“老李”,张大哥回来陪客人说话儿,“今儿个这点羊肉,你吃吧,敢保说好。连卤虾油都是北平能买得到的最好的。我就是吃一口,没别的毛病。我告诉你,老李,男子吃口得味的,女人穿件好衣裳,哈哈哈,”他把烟斗从墙上摘下来。
2、“自火锅以至葱花没有一件东西不是带着喜气的。老李向来没吃过这么多这么舒服的饭。“3、“他的口腔已被羊肉汤--漂着一层油星和绿香菜叶,好象是一碗想象的,有诗意的,什么动植物合起来的天地精华--给冲得滑腻,言语就象要由滑车往下滚似的。“
4、”张大哥对于羊肉火锅,打卤面,年糕,皮袍,风镜,放爆竹等等都要作个先知先觉。“趣味”是比“必要”更文明的。“
小说《骆驼祥子》刘四爷办生日前,对车夫说:”明天的车份儿不要了……,早八点半,先给你们摆,六大碗,俩七寸,四个便碟,一个锅子;对得起你们!都穿上大褂,谁短撅撅的进来把谁踢出去!吃完,都给我滚,我好招待亲友。亲友们吃三个海碗,六个冷荤,六个炒菜,四大碗,一个锅子。”
《北京的春天》是写北京春节过年民俗的,老舍先生描写了京城百姓家的生活和年下的美食。
1、”在腊八那天,人家里,寺观里,都熬腊八粥。这种特制的粥是祭祖祭神的,可是细一想,它倒是农业社会的一种自傲的表现--这种粥是用所有的各种的米,各种的豆,与各种的干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莲子、花生米、葡萄干、菱角米……)熬成的。这不是粥,而是小型的农业展览会。“
2、”腊八这天还要泡腊八蒜。把蒜瓣在这天放到高醋里,封起来,为过年吃饺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双美,使人要多吃几个饺子。在北京,过年时,家家吃饺子。“
3、”在除夕以前,家家必须把春联贴好,必须大扫除一次,名曰扫房。必须把肉、鸡、鱼、青菜、年糕什么的都预备充足,至少足够吃用一个星期的--按老习惯,铺户多数关五天门,到正月初六才开张。假若不预备下几天的吃食,临时不容易补充。“
4、”在旧社会里,过年是与迷信分不开的。腊八粥,关东糖,除夕的饺子,都须先去供佛,而后人们再享用。“
1、在《骆驼祥子》里,刘四爷过生日的章节中:四爷听了冯先生的报账后,火冒三丈。早知道这样,就应该预备“炒菜面“!三个海碗的席吃着。
2、老舍的话剧《茶馆》或剧本中多次出现“烂肉面“的字眼儿。在这里说一句“烂肉面”在老北京的茶馆、二荤铺或路边的饭摊儿都有卖,价钱不贵。
(1)剧本第一幕:经调人东说西说,便都喝碗茶,吃
(2)剧场第一幕:常四爷对受苦受难、啼饥号寒的乡妇母女很同情,对着老裕泰的伙计喊道:“李三,叫两个
3、《牛天赐传》中写牛老道为天赐过生日吃打卤面:“一个人有面吃,而且随便可以加卤,也就活的过了。”
3、《骆驼祥子》第十章,老舍先生写了“羊肉包子”:“他在茶馆上休息时遇上了饿得晕倒的老马,
老马喝了糖水醒后,诉说了自己的遭遇,祥子出于好心,买了十个羊肉馅的包子给他和他的孙子小马儿。从他们身上,祥子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即使有自己的车,也会饿死。”
4、《骆驼祥子》第十四章“老程回来了,端着两大碗甜浆粥,和不知多少马蹄烧饼与小焦油炸鬼。"没沏茶,先喝点粥吧,来,吃吧;不够,再去买;没钱,咱赊得出来;干苦活儿,就是别缺着嘴,来!"
5、老舍在话剧《茶馆》里,通过老掌柜的话说了“炸酱面”:“要有炸酱面的话,我还能吃三大碗呢”。
6、在话剧《茶馆》最后一幕里,年迈的王掌柜、秦二爷和常四爷无奈地戏谑道:“年轻的时候有牙没花生仁,现在有了花生仁又没牙了”。
7、老舍先生在《我的母亲》中写道: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愣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
在老舍先生的笔下,酣墨刻画了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以及这些小人物的吃喝。老舍认为“吃在中国是一件大事”,但怹的作品里,见不到达官贵人的珍馐美味,而更多的是寻常百姓简单的吃喝和果腹的食物。在怹的笔下,街巷里小贩的叫卖、食肆、茶馆、冷摊、铺户都是那么的生动而多情。
本文参阅并引用如下老舍先生做品:
《骆驼祥子》、《茶馆》、《正红旗下》、《我的母亲》、《四世同堂》、《牛天赐传》
现如今,北京城酒搂林立,酒吧纵横,哪位爷要是想喝几口儿,进得门来要酒要菜、丰简由您不在话下。可要说起几十年前,家家儿都不富裕,赶上老爷们儿又好几口儿,有俩子儿的上酒馆酒铺,家里紧巴的就打上二两酒,自己个儿在编排个下酒菜儿。
没钱的比不上有钱,虽说家里拿不出大把的酒钱,但也得有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说道儿。顶不济,有块咸菜疙瘩或是两、三个铁蚕豆也能对付个酒菜儿。
今儿咱们既然说酒菜儿,那比得先说酒。过去的老北京人家儿要喝二两的,基本上是“老白干”、“烧酒”或是“二锅头”。头饭前,打发二小子、三丫头的到酒馆酒铺打酒。进得门来,说一声打多少酒,掌柜的用长把儿的木勺从酒坛子里舀。木勺是有规制的,一勺一两或是多少,交钱走人。赶上又想喝又没钱的主儿,但凡熟客或是街坊邻居还能赊,就如同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记帐赊钱一般。
过去酒馆酒铺都不大,进门便是柜台,柜台里根据季节放着肉皮冻、煮五香花生,开花豆、拍黄瓜,或是腌萝卜皮、咸鸭蛋、小葱拌豆腐等凉菜,也有用现在话说的“硬菜”,如炸小黄花鱼、酱牛肉、猪头肉、猪耳朵什么的。还有便宜的纸烟,有整包的,也有放在碟子里一棵棵零卖的,因为进到酒铺的都是穷主,自然也就没那么讲究。疲乏一天的小哥儿几个,老哥儿几个,凑一块儿胡喷乱侃,张家娘们儿,李家姑娘的荤素一番,真是应了那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任凭有多少烦事儿,此时此刻我就是爷,爷现在的眼里一切太平。
我尚未完成了小说《福二奶奶》里有一段是写主人公所开的酒铺的:
“四爷的酒铺儿是临着街市的三间门脸儿,一明两暗。正屋和西手的两间是酒铺,东手一间是四爷的远房舅舅住。卖的是白酒和碗酒,还带着下酒菜。进门左手是玻璃柜台和摆酒的木阁子。下酒菜都是些穷人乐的小碟儿,炸丸子、煮花生、肉皮冻、猪头肉、炸小河虾和煮的咸栗子、玫瑰枣什么的。到了中午酒铺还卖点烙饼,主要是给拉洋车的预备的。这些人到这儿,把车一撂买二斤烙饼,再要半斤炸丸子,拍扁了二次过油。或是多挣了二子儿的,就买半斤二两的猪头肉一卷。这些人一般不在屋里吃,买完了找个老阳儿,往车把上一坐或在地上一蹲,吃完了就颠儿丫子。”
“在四爷酒铺里喝酒的都是穷人,有色心的老爷们们没多余的子儿使,赶巧了芳莺来,就多要上二两,为的是多瞅两眼,算是解了烦闷,又下了酒。四爷不去不理会这些,他知道在这地面上,没人敢和他骄横,况且,也照顾了铺子的生意。”
前面儿咱说的是奔酒馆的。话说回来了,酒馆也不能见天家奔不是嘛,家里上老下小的,身边守着媳妇都得吃。大多数儿的老爷们儿都是在家喝,打点酒,就着饭桌儿上菜也都是个乐子。要赶上家里来了至好的朋友,老婆便摸两个咸鸭蛋,或切成沿,或干脆放桌上,哥儿俩一人一个,用筷子头儿将鸭蛋捅个一分、二分硬币大小的洞,用筷子一点点儿地夹着吃,说是吃,其实就是每筷子夹一点,咂摸滋味就酒,喝着,聊着,直到面红耳赤。
要赶上家里来了会喝酒的,媳妇便得去编排了。弄个葱花摊鸡蛋、买块豆腐拌小葱、咸鸭蛋切成六沿儿,再买点开花豆,或是现成的腌萝卜皮上碟儿,或是洗两条黄瓜放案板上一拍,浇上酱油醋儿或芝麻酱拌,几盘凉菜就齐了,又剩钱又有面儿。
现今,旧京街巷里的酒铺、酒馆没有了,矗立在我们眼前的是灯红酒绿的酒吧、酒楼,恐怕不是兜里揣仨瓜俩枣的子儿就能进的去的。
引子:北京的春天,差不多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满目嫩绿的芽叶就滋发在枝条上,盎然而有生机。而老人们厚厚的棉袄还没有下身儿,守着“春捂秋冻”的老理儿。街巷里仿佛也有了生气,春桃、春杏、樱桃也下了市,什刹海的冰化了冻,北海的柳条变了青,垂垂点点在水里,随着微微的风摇摆。其实,北京的春天是从“立春”开始的,从这会儿起,北京人便要张罗着吃春,这是古人留下的传统。
春天总是这样的美,生机盎然,万物复苏,斜阳披丛树,绿地连晴天,目满青枝绿,绿红皆相扶。而古人对春天的雅称就不下二十多种,如“春阳”(陈子昂诗“白日每不归,春阳时暮矣”、“阳春”(李白诗“阳春召我饶烟景”)、“芳春”(陆机诗“烈心厉劲秋,丽服鲜芳春”)、“青春”(杜甫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三春”(孟郊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九春”(阮籍诗:“说怪若九春,磐折似秋霜”)此外,还有“阳节”、“昭节”、“韵节”、“淑节”、“仑灵”等。
到了这个季节,过去的老北京人就该吃“春”了。老北京人的吃“春儿”,叫开春第一口,从百姓到皇宫,都要尝这口儿。
“吃春儿”第一口,最讲究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爽口。吃了一冬天的荤腥,这“开春第一口”,真有那种品尝到了鲜嫩清爽的春天的感觉。
“雨前香椿嫩无丝”,香椿也是吃春的主打。吃香椿一定要摘银色间绿的嫩芽,俗称“香椿芽儿”。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最常见的吃法,一直到肺腑都觉得香味怡人,越吃越香,这春香,就润物细无声地沁入心脾了。
如果说吃荠菜是吃“春嫩”,吃香椿是吃“春香”,那么,当榆树、槐树开花的时候,摘吃那一串串淡青或金黄的榆钱儿和金盏银钟般的槐花儿,便是吃“甜春”了。榆钱儿洗净做粥,吃起来滑溜溜、微微甜;槐花裹上面,炸着吃,又香又甜,还有股槐花蜜的滋味呢。
口味重一点的人,更喜欢吃“春爽”,那就是摘嫩花椒芽儿、嫩杏叶、嫩柳芽儿,淋上麻油和香醋,或拌上蒜泥、姜汁和黄酱,吃起来煞是爽神爽口,老人们说,开春吃这一口,整个春天都不会“春困”。
“春饼”也是咬春的主打。在《明宫史·饮食好尚》中。就有这样的记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街东直门外,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互相宴请,吃春饼和菜。”而这一习俗,可追朔到晋,大兴于唐。现而今,立春咬萝卜的习俗早就没了,只剩下咬春饼了;在《关中记》中就说到唐人“于立春日作春饼,以春蒿、黄韭、蓼芽包之。”您瞅诶,这古人把春饼和配春饼的菜,说的真真儿的,与现今都没什么两样:
把酱肉和小肚儿切的极薄,绝不会散碎,还有羊角葱、甜面酱、摊鸡蛋、菠菜炒豆芽儿或是菠菜粉丝。其实用什么菜不是最重要的,最解谗的要数摊鸡蛋、酱肉和小肚儿。
春节将至:北京没了“外地人”会怎样
都说上海人看全国都是乡村,但有些北京人看不上外地人也是出名的。
春节一到,服务了北京人一年的外地人回家了。保姆走了,街巷的早点铺关了,接下来农贸市场也冷清了,可能也只有这时,北京人也感觉了不便。
在“外地人”眼里的“北京人”舍不了面子,吃不了苦,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但向来“北京”天子脚下,皇城的邻居。有些“北京人”常常瞧不起“外地人”。但生活中,“北京人”打交道最多的怕是“外地人”。您下楼碰到的保安是山东的,卖早点的是江苏人,送牛奶的是安徽的,卖菜的是河南的,扫街的是江西的,保姆是甘肃的。
春节期间,外地人”丢下我们“北京人”回到了家乡的热土过年去了。于是,街面儿清净了、公交有座儿了。但早点摊儿撤了,农贸市场关张了,送牛奶的歇工了,医院护工过年了,家政服务员奔火车站了。“北京人”还傲气的对“外地人”不屑一顾吗?没了“外地人”怕是生活的必须都困难了。北京人做为国际大都市的居民,该有有容乃大的心态。
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被”北京人”瞧不起。明星、老板等等绝不在此列,他们早已被有些“北京人”划入了自己的行列。被瞧不起的恰恰是如前所述,与”北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那些”外地人”。其实,“外地人”最应当对”北京人”说的就是那句“神马都是浮云”。你”北京人”有啥子了不起呦,有本事你摆个早点摊儿,有行事你卖卖菜,有种的你当回保姆我看看。就如同当年姜昆的相声说的:“你”北京人”有啥了不起,北京是首都,也有我一份。”
“北京人”瞧不起“外地人”,就像在国外人家见到出色、有素质的人就当做日本人一样。但“北京人”喜欢“侃”,从“金正恩消失”能侃到伊朗是否再造原子弹,从美国总统中期选举到能否把外逃的腐败官员全引渡回来,仿佛一切都在“北京人”的意料之中。“外地人”喜欢做,“外地人”是把“北京人”讨论联合国秘书长新人选的时间,都用在了如何自立更生上了。
没有”外地人”,北京怕是要歇菜了。居民住宅和商业大厦是“外地人”建的,农贸市场“外地人”是主打。您吃的油饼是“外地人”炸的、菜是”外地人”卖的,就连街边的理发店大多是”外地人”开的。咱“北京人”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老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冷飕飕的寒风和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到后来便失去了知觉;地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怀骨上,一个留神脚撞在石头上,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觉,如梁实秋在《北京的冬天》的开头说的:“说起冬天,不寒而栗。“可见老北京够有多冷。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拉车的顺着嘴里,鼻孔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街市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儿,铺户的主人门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下了板儿,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巷两边的住户,老太太或是妇女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们穿着裹在身上的棉袍儿,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油渍麻花,领口、袖口也露出黑灰的毛茬儿,其实当初是白色的,但这袍子的料子确是顶好的,虽然它脏、它破、它失去了本色。脚怀上紧紧地扎着绑腿,摇摇晃晃、一步一停地在冰和雪的地上走,一不小心就会回出溜到地上,或许起不来、或许起来了都说不准。
杂院里的孩子们,跑跑跳跳的抵的住冷,鼻子下淌着清鼻涕,在街上奔跑和傻闹。也有过的富裕点的孩子,手里会捏着个带冰碴儿的大柿子,或是山里红之类的吃食。到了阳光充足的晌午,老人们会睡个午觉或找个墙垛子晒晒老阳儿。与老哥儿几个聊会子世道。
张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炉》里这样描写老北京的冬天里的火炉子:“尽管玻璃窗外,西北风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团往下掉,而炉子烧上大半炉煤块,下面炉口呼呼地冒着红光,屋子内会像暮春天气,人只能穿一件薄丝绵袍或厚夹袄。”北京人家儿的屋子的确是这样,屋里的火炉子烧的旺盛,火苗子窜的老高,做着冒着白气的壶水,也给屋里增添了热火气儿。而炉台儿上,有的放着白薯,或切成片儿的焦黄的馒头或窝头,脆脆的,散发着香气。饿的狼掏似的学生们一下学,便会抄起窝头、馒头片儿,再抹上一筷子臭豆腐,算是当时的美食了。奶奶、大妈们或盘腿儿坐在炕沿上,依着窗台儿坐活、纳鞋底儿或缝缝补补。
街巷口卖“半空儿”、“萝卜赛黎梨”、“喝了蜜的柿子”和“驴肉就烧酒”的吆喝,让生活多少有了些生气,还有就是现在我们都能吃到的烤白薯。至于卖“夜壶”的也是个营生,好让怕冷而不爱起夜男人吗,在被窝里尿水(音:SUI)。
枯枝、干叶,贼么溜滑的地面儿,令人乏味和无聊。甚至吃的食物也远没夏天来的丰富多彩。、
电影《老炮儿》里有许多北京土语,听起来是那么亲切和有城圈子味。北京人说话俏皮,还透那么点“娱乐”按当下时髦的话讲该是“乐活”。您听:“您当(音:Dang读三声)真求他哪,到裉节上丫褶溜子,咱哥们儿就压根儿没给丫当回事儿,等丫醒过梦儿来。这(音:zhei读四声)辈子丫就栽了。等丫到哪(音:Nei读四声)起再装子,晚了!”
“咱可是撒尿和(音:Huo读二声)泥长大的,要老为这点事日咕,那可忒没劲了。”
您瞧,都是在数落人,这话里话外的透着俏皮和点儿浪当的劲儿。
平日里,北京人管愁眉苦脸叫“一脸旧社会”;要说这人相貌咋地是“对不起观众”或“有碍市容”;玩麻叫“修长城、码长城”。还有一些过去有些**意味的词,也用到了生活中,象什么“反动”、“汉*”、“苦孩子”、“苦大仇深”和“水深火热”之类的,这些个词儿,在当年王塑、冯小刚、葛优的作品里常见。
北京人抱团合伙,有股子两肋插刀的哥们儿义气,再加上老北京人特有的豪横,“仗义”、“够哥们儿”、“豁得出去”、“铁”、“磁”、“瓷器”等够朋友的词是应运而生。相反“鸡贼”、“褶溜子”、“溜肩膀”、“掉链子”、“抠门儿”、“小心眼儿”、“小家子气”说的另一些不够朋友的主儿。
在北京的话里,还有些挺有意思的词儿,象什么“拔分儿”、“拔个头分儿”、“放分儿”、“扎势”、“摆谱儿”、“派头”、“气派”、“跌分儿”“丢分儿”、“掉价儿”、“栽面儿”。前面说的是老北京话,新北京话也不含糊,更娱乐。嘴巴子里的“名”词总能与潮流接轨。如管名记者叫“名记,管有名的三陪小姐称名陪等,话里透着人家的身份、地位和知名度。
老北京人还愿意把罗嗦的名词简洁化了,最常见的是“不知道”仨字,在北京人最里,常常听到的是把中间的“知”字给省了,听到的是“不道”。还有“老”和“爷”也是如此。比如:“老莫是指“莫斯科餐厅”、老柴是前苏联的“柴可夫斯基”、老日您别误会说的是“日元”,老三是说“第三产业”、老个是“个体私营”、老倒儿是倒爷、老冒儿是说这人“傻冒儿”、老泡儿是说人家泡在家里或不上班的主儿。
老北京人诙谐幽默、爱损人是天性,这话里也就带出来了。一个“爷”“爷”字既有敬意,也有“贬义”。如:“侃爷”、“倒儿爷”、“款爷”、“息爷”、“托儿爷”、“股爷”,还有佛爷(盗窃的人)、氓爷(耍流氓的人)、柳儿爷(玩弄女性的人)、冒儿爷(同傻冒儿)、板儿爷、的爷”等,这类词语极有特色。
北京人“能说会道”,北京话有时“贫嘴呱舌”,您比如:“白话(音:HUO读四声)”、“嚼舌头”、“贫嘴”、“碎嘴子”、“闲话”、“扯淡”、“扯臊”、“扯闲篇儿”、“云山雾罩”、“耍嘴皮子”、“满嘴跑舌头”、“神聊”、“海哨”、“胡抡”等,都是说这这码事儿。。
“玩”也是北京话里的特色,如“玩儿去”、“玩儿闹”、“玩儿活儿”、“玩儿稀的”、“玩主”。但进入与时俱金进后,北京话也“玩”出了新词儿“玩儿车”、“玩儿邮票”、“玩儿股票”、“玩儿深沉”、“玩儿潇洒”、“玩儿智慧”、“玩儿语言”、“玩儿文化”。等些个“玩”累了,就该有别的了,如:“嗑蜜”、“挎蜜”、“泡妞儿”、“小蜜”、“花老爷”,说了归齐,还是“玩”。
有人说,北京人说话爱加“儿”音,的确如此。但凡事都有个规矩。告诉您凡是北京话里加“小”、“少”、“细”的加个儿音一准没错。就拿“小”来说,比如您姓张,年轻的时候,管您叫“小张儿”,等老了就不能这么叫了,得叫“老张”。话说回来,等老了再加儿音,叫您“老张儿”,叫着和听着都不是这回子事儿。还有小狗儿、小车儿,等大了、老了就得说是“老狗”、“老爷车”了。再如“看你的腰吧,细得像根儿绳儿似的”。用侯宝林大师的话说,凡加儿化韵的话都有一种小巧、亲切的感觉。还有就是“冰棍儿”,一听就不大,“如果说‘冰棍’就不好听,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两人扛着吃啊?整个一“装坤”!
老北京的腔调、词语要“歇菜”了,没多少人说了,可能也就是我们这些喜欢她、爱她的人还在回忆和说着,就如同鲁迅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的纪念”吧。
附:《风趣幽默的老北京土语》
【一个字】端、闪、轴、横、号、葛、kei、瞧、弱+欠(音:RUA读二声)、瞅、老、特、甭、掰、傍、暴、办、得、过、毁、崴。
【二个字】老赶、翻扯、点卯、挑费、抻掇、侧歪、砸窑、人灯、块儿、言语、大拿、横是、咕容、迟累、遭践、业障、猫着、怯勺、扫听、熬头、攒了、打卦、白话、呛着、倒腾、操蛋、卖葱、瓢儿、出溜、倒窖、胡抡、抖搂、贫嘴、忽捋、概搂、扯淡、嚼谷、闲话、筋道、裹乱、露怯、递葛、扯臊、日咕、拌蒜、不吝、勺儿、放鹰、错来、碎催、见天、正型、敢情、硌应、瓷器、搁着、候着、套桩、晕菜、擎着、*器、鸡贼、消停、吧唧、倒饬、迷瞪、喇迷、上算、咬吃、瞜瞜、迟登、见天、棒槌、走营、崴泥、顽主、零揪、齐活、得活、毛窝、搬山、勺上、KEICHI、KUCHI。
【三个字】零揪儿、一绷子、褃节儿、把不住、忤窝子、拿大顶、瞅冷子、发小儿、担儿挑、放份儿、南蛮子、不碍得、颠儿了、老家儿、盒儿钱、这会子、王老五、迄小儿、卖山音、上赶着、走迹了、勾儿的、姥姥的、擎小儿、掉链子、吃黑枣、抽抽儿、褶溜子、丢身子、瞎勒勒、打油飞、溜肩膀、抠门儿、二把刀、跌份儿、二五眼、二百五、假招子、走了眼、硌窝儿、拉和儿、不顺把、嚼舌头、姑母俩、假科里、独闷儿、蹭棱子、半彪子、碍事儿、碎嘴子、齁着了、吊腰子、麻利儿、套着喂、老家贼、环儿着、打联联、底儿掉、颠儿了、念央儿、炸了庙、这程子、拉了胯、打漂儿、练家子、理门儿、摔咧子、火筷子、傍家儿、塔儿哄、唏溜儿、点儿背、拔塞子、骨碌儿、猫盖屎、来不来、板锹儿、姥姥的、擎好儿、零叽咕、大马趴、*股沉、黑锅底、零完了、脏口儿、大发了、大概齐、蔫儿坏、蔫有准、蔫不唧、蔫土匪、鞋巴儿。
【四个字】叮噹五四、藏蒙哥儿、奥不噔的、不得劲儿、肥得噜儿、披虱子袄、童蛋子儿、犯牛脖子、抹不丢地、框外的事、打飙悠儿、小力笨儿、眼里见儿、概儿不论、全须全尾、哪一出儿、揿头拍子、苦不英儿、抖机灵儿、急赤白脸、现在意思、二五八档、沫沫丢丢、老家雀儿、废物点心、神聊海哨、嘿喽儿着、云山雾罩、耍嘴皮子、说话要走、这不结了、扯闲篇儿、跑头子货、找根绳儿、甩片汤话、提了着心、混不了枪、半不啰啰、把不住边、他大爷的、零打碎敲、零碎叽咕、仰巴脚子、咸不劲儿、没结没完、零打碎敲、毛儿八分、块儿来钱、呖嗝儿愣、打嗑呗儿、打这儿起、好么泱的。
【五个字】拉老婆舌头、满盘子满碗、不得烟儿抽、顶嗓子眼儿、缩脖儿坛子、满嘴跑舌头、张八了样儿、掰不开镊子、无可不可儿、吱猫子喊叫、五积子六瘦、断了念想儿、甜不唆唆的、不着四六儿、盯贵着点儿、小妹妹儿的、顶嗓子眼儿。
【六个字】撂高儿打远儿、不着三不着两、人嫌狗不代见、鸡一嘴鸭一嘴、八竿子打不着、茉莉花儿喂骆驼、有饿眼没饿肚、。
【七个字】抠*股嗍手指头、猫儿洗脸一划啦、大海架不住瓢儿舀。
【八个字以上】下巴颏儿底下打滴溜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头朝里揿头儿拍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见着六月见不着腊月、上炕认老婆下炕认鞋、溜肩耷背鸡射抖搂膀、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大篓洒香油满拣芝麻、手指头不够用脚指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爷们群儿里不走娘儿们群儿里蹭痒痒、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哑、巴带爪儿的不吃土鳖带腿儿的不吃板凳。
如果要问这些北京土语是什么意思,您接着往下瞧:●吝啬:暗藏私心。●砸窑:是踢场子的意思。●*器:仗义,大方,豪●鸡贼:小气,爽。●果儿:女人的意思。●尖果:漂亮的女孩。●苍果:老太太。●孙儿:被泡的男孩。●戏果:跟泡妞,嗅蜜一个意思。●尖孙:漂亮的男孩。●傍家儿:情妇,现在官称二奶。●土鳖:形容没见过世面不开眼的人。●小力巴儿:在店铺或车站码头做粗活、杂活的学徒。●水三儿:老北京对送水的称呼,多为山东人。●点卯:到那儿报到或看一眼,打个照面儿的意思。●言语:即说话的意思,言语的读音是元义。●翻车:即翻脸的意思。●炸了庙:惊愕急眼的意思。●练家子:练武术的人。●理门儿:老北京一种禁烟酒的民间组织。●瞎了:即倒霉了完了的意思。●念央儿:跟人说自己的事,故意让旁边的人听见。●摔咧子:发脾气的意思。●鸡:野鸡的简称。●这程子:这一段时间的意思。●拉了胯:服软的意思。●半不啰啰:半截儿,事情做到一半未完成。●大拿:能作主管事的人。●抹不丢地:难为情,面子上不光彩。●大限:寿数。寿命都是有定数的,死期的意思。●火筷子:老北京人捅火炉子的铁棍也叫通条。●末了儿:最后、最终的意思。●概儿不论:一概不管的意思,论,读"吝"。●颠儿了:撒腿跑了。●勺上:连带着把旁人打了、联系上了。●横:“横是”的简化,大概、反正、也许的意思。●唏溜儿:说话用鼻子吸气,也可写作吸溜儿。●点儿背:运气不好,倒霉。●脏了房:人被杀,死在屋子里会带来晦气。●咕容:蠕动的意思。●遭践:埋没、糟踏的意思。●业障:作孽、罪过。●一绷子:即很长时间的意思。●号:监狱别称。●猫着:闲呆着的意思,也有躲藏的含义。●替:也叫"T",即人民币。●妈咪:歌厅的女领班。●怯勺:不懂行,闹笑话的意思。●全活儿:即卖身给嫖客的“服务”。●傍着:即依附,“傍家儿”一词由此引申。●葛:即脾气各色,古怪。●打漂儿:即无职无业,在社会上闲逛。北京土话。●雁么虎:蝙蝠。●大喇:卖身的女人。●卖:即卖身。●雷子:黑话,即便衣警察。●盘儿:即脸蛋。盘儿。●底儿掉:知道对方的老底。●老坷垃完:自蔑老而无用、保守的人。●扫听:四处探听。●张着神:留心留意。●逗牙签子:开玩笑的意思,与逗咳嗽类似。●消停:踏实的意思。●玩蝎了虎子:意思是让人摸不着,人较滑头。●端了:抄了的意思。端,即“连锅端”的简化。●瞜瞜:北京土话,看,瞧,瞅的意思。●捞人:人称被拘留帮助弄出来。●刷夜:有家不回,夜里在外闲荡。●撒癔症:夜间到处乱逛,管不住自己。●折:读“舌”。犯了案子抓起来。●折:读“遮”,被关起来的意思。●全须全尾:完整,尾,读“以儿”。●应场:到某种场合参加活动。●眼里见儿:指眼里有活儿,不用别人提醒。●拿大顶:北京方言,倒立。●发小儿:从小一块长大的。●翻扯:发急,发火的意思。●把不住边:说话没谱儿,爱吹善侃的意思。●挑费:指家庭日常生活里用度。●老家儿:指父母。●百年:死的意思。●迄小儿:从小的意思。●小蜜:情妇。●掉腰子:耍花招。●他大爷的:不带脏字的*人的话。●抹不丢地:不好意思。●哪一出儿:什么事儿的意思,是一出戏的简化。●走营:频繁往返的意思。心里有事,闹心。●熬头:心里烦恼的意思,也写作熬慆。●攒了:总不运动,身体不舒展。攒,读CUAN。●打卦: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乍么实儿:突然大叫的意思。后门桥的茶馆。●卖山音:显摆自己有见识。●揿头拍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完菜:完蛋的意思。●爵儿:职位的意思。●框外的事:出格的事,带有违法乱纪的意思。●晕菜:晕了的意思,与“瞎菜”,“完菜”类似。●炸庙:瞎咋唬的意思,含有唬人的意味。●脏口儿:教鸟学了*人话。●睖:斜眼瞪。●棒槌:蠢笨,外行的意思。●撂高儿:观察的意思,常与打远儿连用。●哈着:央求、巴结对方。●白案儿:做面食的。●丑儿:京剧里的丑角儿。●灯泡儿:被人当晃子利用的人的谑称。●上赶着:主动的意思。●姥姥的:不加“的”,单说“姥姥”是反驳的意思。●南蛮子:指南方来的性情粗野的人。●吃黑枣:挨枪子。●套瓷:套近乎的意思。●情儿:情人、情妇的简称。●照顾主儿:生意口儿上的顾客。●抻掇:批评、数落的意思。●裹乱:从中插入干扰的意思。●拍三角:北京青少年玩的烟纸玩艺儿。●上麻桌儿:指打麻将。●门坎儿:指进入"帮派"(即黑道)的圈里。●走了眼:即把东西看错了,即分析问题不正确。●撂高儿打远儿:朝远处看。●老家雀儿:对上岁数人的谑称。●端:干掉,打掉的意思。●碎催:伺候人、为人奔走的人,带有贬意。●擎小儿:擎的本义是往上托,擎小儿就是从小的意思。●褃节儿:关键时刻,如同节骨眼儿一词。●倒窖:翻扯旧事,即回忆往事。●卖葱:装傻充愣的意思。●套桩:让人给盯上了。●丢身子:男女发生关系,会失去身体内阳气。●走迹:把人看错了把事儿办错了。有走板的意思。●去的是什么角儿: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勾儿的:指女孩子。●放份儿:猖狂的意思。●板儿锹:铁锹。●报销:即完了,没了的意思。●找根绳儿:上吊自杀的意思。●硌窝儿:指鸡蛋、鸭蛋在出窝之前受到破损。●迟登:犹豫的意思。●熬可:煎熬的意思。●联手儿:合伙、合作人。●这会子—“会”字读“悔”。●童蛋子儿:童贞之意。●正行:调皮,没正经的意思。行,读"形"。●王老五:单身汉的谑称。●麻利儿:赶快,快点的意思。●嘿喽儿着:让小孩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忤窝子:生性怯懦,腼腆,胆儿小的意思。●闪:闪开,躲避,舍弃的意思。●张八样儿:不稳重的意思。●错来:其实的意思。●老着脸:舍脸的意思。●不顺把:事业上不顺利的意思。●披虱子袄:形容遇到了扯缠不清的麻烦事。●二意思思:犹豫不决,三心二意的意思。●晕了菜:晕眩的意思,也有无所适从的意思。●见天:天天的意思。●轴:指脾气执拗。●着三不着两:俗语,即没头没脑的意思。●甩片汤话:甩闲话。●跑头子货:不正派的女人,也有与男人私奔的意思。
一直流传着“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的说法,想必是早先的人们把这三地儿人具有代表性特点进行了总结。其实是清末民初京、津、保三地人在北京的表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条件的变迁,这个说法已不切合实际,是啊,不说京、津,就拣保定府说,现在上哪找“狗腿子”的营生啊。但要拿这三地儿的人幽他一默,倒不失是个说法。今儿咱就说“京油子、卫嘴子”还有这“保定府的狗腿子”怎么挡子事儿。按当初明、清的习惯,这一句话里是说了三个地界儿:北京城、天津卫和保定府。“京油子”“京油子”是较好理解,打字面上瞧,说的是北京人油滑,那么北京人怎么就油滑了呢?甭急,这得了解北京的社会环境了。
北京是国都,是皇帝、王公、大臣住的地方,作为老百姓来说,不要说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佣人,都是您惹不起的,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嘛。从上层看,皇帝一言九鼎,一句话可以让人升官,也可以让一个人丢官丢命,因此,给他们做佣人就有一定的风险性。官被抄家的时候,佣人的财产可能同时被抄,甚至和老爷一起杀头。所以当佣人既要在平时巴结老爷,好多得点赏钱;又要时刻与老爷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自己吃挂络。从底层看,佣人的东家也是佣人的后台,这就是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再者,那些小官和狗腿子也会拍他们的马*,一个邻居当上了一个有权势大官的佣人,如果你以前曾经得罪过他,他就会仗着老爷的势力加倍地报复你,那时可就够你喝一壶的。所以北京人很少去直接地、过份地得罪周围的人。从社会上看,一个乞丐,一旦加入了帮伙,就有了势力;一个*女,哪天受到了王爷的宠爱,就有了靠山。昨天的下三赖,也许今天就抖了起来;昨天的豪门客,也许今天就讨了饭。看过太多大起大落事的北京人,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和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对谁都不过分地亲密,对谁都不得罪。而且发现风向不对,也会马上转舵,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北京人的油滑,主要表现在语言上,老北京的语言有三大特点:一是文雅。真正的北京人是不说脏活和粗话的,连口头语都没有,倒不是所谓的素质高,主要是怕养成习惯,一旦在老爷面前不留神溜达出来一句,那可就要倒大霉了。所以,老北京话里没有*人的语言,只有挖苦人的语言;二是罗嗦。要避免您的误会,就要把话说圆全了,既要显得热情,又不能死气白赖,这话当然就罗嗦了,候宝林在相声《戏剧与方言》里有充分的表现;三是抬举人。为了不得罪人,北京人说话总是把自己压低,把别人抬高,由此创造了“您”和“怹”这两个尊称。北京人说话,也有两个特点:一是咬字不清楚。外地人普遍听不懂北京话,其原因就在于“有味没字”,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改变话语了,当他说“我刚才说的是……”这里的重复解释已经改变了原话了,因为他看出你的不高兴了;二是*人不带脏字,是*人还是玩笑,就要看当时的环境了。需要说明的是:第一,并不是所有的北京人都是京油子,主要表现在北京的窗口行业;第二,京油子是一些北京人在风云变幻环境中,为了自我保护而逐渐形成的一种反映。可能你讨厌、瞧不起甚至鄙视京油子的作派,确实北京人没有成大气候的人,但是你从另一面看,真正的老北京人,没有一个犯大错误的,没有一个上大当的。就是因为他们在意识上只求平安、塌实,在行为上长期以来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做什么都左顾右盼。外地人看北京人这么事故,这么于是就生出了“京油子”这么个称号。“卫嘴子”“九河下稍天津卫”,天津是北方重要的商埠码头,比较发达的也是商埠和码头文化。从商埠文化看,为了能够揽到买卖,为了拿到装卸任务,就要说服客户,久而久之,“天津人能说”,给人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人们都夸张地说:“天津人能把死人说活了”,“卫嘴子”这个称号自然而然就叫开了。从码头文化说,要争夺码头、占领码头,往往要通过流血和武力解决。反映旧社会生活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里,往往有这样的情节,一个人把胳臂放到油锅里炸焦了,还是面不改色,对方一见他已经玩命了,就认输了,撤退了,于是这块地盘就归他了。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玩命的成本毕竟太大了,谁也不能总是玩命,于是就用嘴干架。因此,“卫嘴子”就有了第二个含义——耍嘴皮子。最典型的说法就是“回家找我哥哥去”。其实您甭看他嘴里说的硬,等您细一打听,压根就没哥哥,是个独子。耍嘴皮子是天津话特点。为什么过去的相声演员,要先经过天津观众的认可以后,才可以大胆地闯江湖,就是因为天津人平时说话就很诙谐、幽默、逗笑,所以,能把天津人说乐了,就一定能够红遍全国。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天津人都能说会道,也有内向、木呐的人,不能一概说“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保定府的狗腿子”是不好理解的,关键的分歧在“狗腿子”是什么。有的人认为“狗腿子”就是汉*,因为抗日战争时期,华北地区的伪军司令部设在保定,保定人当伪军、特务的就一定大有人在。这话肯定是不着保定人爱听。其实,“狗腿子”真正的说法儿是“勾腿子”,说保定人摔跤爱勾别人的腿,而且这招很厉害,很出名,所以就有了“保定府的勾腿子”之说,后来又演绎出来一个“保定府的勾腿子,斗不过白洋淀的水鬼子”。再有就是保定府习武的多,这些个习武的到了京城,可干的工作一是内廷侍卫,二是武术教官、三是镖*武师、四是撂地摊卖艺,最后就是干家丁了。北京的王公大臣多,需要看家护院的家丁也多,那时的家丁绝大多数来自保定。一是保定习武的人多,容易找到;二是王公大臣的家丁都是保定人,有了矛盾容易化解。就象绍兴出师爷一样,哪个官都用绍兴人当师爷。照百姓的看法儿,凡为老爷服务的、帮老爷做事的就是狗腿子,而这些“狗腿子”都说自己是保定府的,所以“保定府的狗腿子”这句话就产生了。照这么看,还真冤枉了“保定府”的人,因为很多人一直把“保定府”、“狗腿子”、“小日本儿”、“臭汉*”联系了好几十年。其实“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这话的后面,还有一句引深的后半句“十个京油子斗不过一个卫嘴子,十个卫嘴子斗不过一个狗腿子”。
早年间,北京的老爷爷、老奶奶,或是大爷大妈见着哪家儿的孩子聪明、机灵,一准绕上一句“机灵鬼儿、透亮碑儿”,或者把这一句拆成四句说:“瞅这孩子,机灵鬼儿似的”、要不就说“看这小子嘿,透亮碑儿似的”,再就是“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其实,这机灵鬼儿、透亮碑儿也罢、小金豆子不吃亏儿也罢,说的是东岳庙里的四块碑。
东岳庙有三多,您问哪三多?告诉您是石碑多、匾额多、楹联多,光这石碑就有140多块,高居北京城郊群庙之首,而且庙内的典故也颇多。今儿咱们不说东岳庙的各方神圣,也不说这庙里的速报司怎么会有个小太监再哪踔着,单说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金豆子和不吃亏儿是怎么挡子事儿。
其实,“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就是东岳庙的四块碑石,现今除了“不吃亏儿”碑没有找到,不知道溜达到哪儿了以外,其它三块都在东岳庙里立的立着,趴的趴着哪。哪位问了,怎么还有趴着的啊。忘了告诉您了,这小金豆子是块条石镶在地上的。
先说这“机灵鬼儿”碑,在庙内东碑林内靠近甬路的《重建东岳庙灯碑记》的碑座雕刻。是清顺治年立的,碑座两侧分别刻着一个小道童,手持灯笼,雕刻的是呼之欲出,如今晚儿这小道童的脸文革时被小将们削了。这俩(音:LIA读三声)道童还有段典故。说这俩孩子,十分的机灵,在庙里天长日久沾里灵气,这两俩孩子一到晚上就提着小灯笼到庙外面玩耍。有个多事儿的糖果摊主从没瞅见过这俩孩子,就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见孩子刚到庙门,就不见了踪影。第二天一大早到庙里来找,发现这碑座上刻的两个小孩和街上见着的俩孩子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这摊主怎么想的,把一个道童的灯笼用纸给糊上了,把另一个道童的一只脚用线给捆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到打着灯笼的小道童出庙玩耍。现在您去瞅瞅,这俩孩子的灯笼和脚还那样的,不知您有什么法儿没有。再说这“透亮碑儿”。这座碑就在庙里西碑林炳灵公殿前。这座碑,刻于清顺治七年,题名《白纸圣会碑记》。那怎么叫“透亮碑儿”哪,是这么回事儿,这碑首雕有两条蟠龙,龙身盘旋交错,与其它石碑首不同的是,碑头的蟠龙造型镂空六空,两人站于碑前后可互相看见,所以人民叫它“透亮碑儿”。还有就是这“小金豆子”,在岱岳殿月台西侧,是一块青白石条,上面镶嵌着一粒粒豆状的金点。人们发财心切,一到哪儿就扣金豆,其实根本不是金豆,是石中含有铜矿脉点,这些金点在雨后,被雨水冲刷后会格外明亮,若是再有太阳光的映照,就会闪现出熠熠金光,如黄金一般,传说从石条上跨过去会带会人财运。现在这块条石已经被一块玻璃封住了。最后就是“不吃亏儿”了,也是一座石碑座的图案。根据记载,这碑雕刻的是一群淘气顽皮的小猴捅了马蜂窝,马蜂飞来,小猴抱头逃窜,可惜的是这块石碑目前不知下落。
怎么样,得空您不到东岳庙瞅瞅这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和小金豆子,顺便再找找那位“不吃亏儿”,也琢磨琢磨那速报司里怎么会有个光绪朝的粉白面皮的小太监塑像再那踔着,这里面还有段挺逗的故事哪。
要说礼数,老北京人不缺;要说文明,老北京人短。甭说别的,就是年轻的托人儿给上岁数儿的老人问个好儿,都不能用“他”,得说“怹”(音:TAN读一声),这话得这么说:“得,您回去问怹好。等怹身子骨儿灵便了,到我那儿坐坐,还得跟怹喝两盅哪”。再有,徒弟到退了休的师父家串门,对着师娘说:“我的这些个手艺,都是怹手把手儿教的,没怹,哪儿我们这些小家雀的食儿!”。您瞅,这“怹”、“怹”的有一说,北京人儿的礼数就全透出来了,这是不是这个理儿您恁。可惜了的是,这个字眼儿现在失传了。
除了“怹”还有一个对老人儿说的就是“您”。眼巴前儿的“您”字儿,虽说不齐整了,还都用着。但这“怹”恐怕是要失传了。
其实咱上面儿说的,用现在的话说,都是些个老北京的敬语。其实,说了归齐,要说文明老北京人儿*人都透着那么文明,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人不带脏字儿”。不信?得!您听我跟您说说:
我先给您来几段儿,您先听听是不是*人哪:
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家,大早清儿的就站在当院满嘴跑火车,没点儿着调的。我隔着窗户纸这都运一脑门子气了,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对,没错,就说你呢。”要搁现在,一准的脏字、粗口就抡出来了。
你还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哥原本老实巴交的一人,如今晚儿学会耍猫儿腻了,见天家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你自个儿照照镜子,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成天逮谁跟谁扯,办事也没个遛,交代你*大点儿的事儿,你说你放了我几回鹰了?”
您再听这段儿:“我沫烦半天和着白说了,吐沫星子全打了水漂儿了!你瞅对门的是个办事的衙役吗,平时看着五人六儿的,实际上满肚子幺呃子,除了整天游手好闲,要嘛就是鼓捣点儿嘎七马八的事儿出来。”
哪天遇上个杆不吝的,给你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你说你们家老爷子也怪不容易的,千倾地一根苗,还巴望着你能出息,平地扣饼呢。你不但一点长进没有,还成天让老爷子吃挂落儿,给老爷子折腾的五脊六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