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钱通广发天天红a怎么样(广发天天红怎么样?)
广发天天红怎么样?
广发天天红也是余额宝类货币基金,宝宝军团之一。 苏宁零钱宝、微信理财通都有售。 但是相比较其他宝宝,广发天天红的收益并不佳,比较余额宝、华夏财富宝、嘉实活期宝、兴全添利宝都是较弱的,所以建议目前最好可以选择的话,还是选择以上几只收益更高一些,风险都是一样的,苏宁选择汇添富现金宝,微信理财通选择华夏财富宝。
招财宝、广发钱袋子、广发天天红有人买过吗
有的
微信里的广发基金天天红安全吗?
广发天天红是货币基金。货币市场基金大部分投资方向就是协议存款,因为资金量大,且市场资金面紧张,那么与银行的议价能力就很高,可以拿到比我们去银行存款更高,高很多的利率。所以其收益会高。另外会投资397年以内的高信用aaa级别的债券,债券回购,期限在一年以内的央票,都是很安全的资产,所以不会有风险。目前的收益大概在年4.0-4.5%,对比目前银行1年定期存款利率是3.3%是很安全的。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13大结*)
连载简介:
梦断澳门,嗟叹人生!澳门,合法赌博,赌桌上看似合理的规则,引多少国人前仆后继。
我,既是大赌客,也是赌厅股东,让我用赌桌上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告诉你:你还是必定会输。
因为你最终不是败在规则上,你是败在罪恶上,你身上的原罪、侥幸、贪婪、欺骗。这些罪恶原本就隐藏在你的体内,甚至你自己都察觉不到。直到有一天,赌博打开那扇门,把它们全部释放了出来……
======================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1)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2)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3)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4)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5)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6)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7)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8)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9)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10)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11)
赌城不是天堂——系列连载(12)
======================
※歇斯底里的反击
穿过横琴海关的通道,踏上珠海的土地,意味着我又回到了地球上,又得面对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现实生活。而且,每次从澳门回来,现实又比过去更糟糕了一些。
车子停在横琴口岸门口的停车场内,我脑袋重得像灌满了铅,木木地向车子走了过去,掏出车钥匙,按开了遥控锁。
我一拉车门,但车门仍锁着,没有打开。
我再次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遥控,听到了“突”的一声,这回确定车门锁已经开了。
我又用力去拉车门,谁知车门还是没开,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下子把我从梦游状态惊醒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我拉错了车门,这辆是银灰色的奔驰350,而我的君越在它的旁边。
你这个烂赌鬼,在月球上是任人屠宰的羔羊,回到地球上智商已经不如一头猪了!我心里惨惨地嘲笑了自己一声,转身打开车门,把行李包扔在后座上,钻进了驾驶座位。
进入自己的世界,获得了安全感,疲惫马上铺天盖地袭来。我暂时不想动,于是就把座椅位置放平,躺下来先休息一下。
“喂?海先生,我是美高梅的公关小胡,今日我们酒店还有空余房间,请问您还需不需要续住呢?”原来是赌场公关又来送房间招揽赌客了。
我差点脱口回答他,输得准备去死了,你送个豪华套房给我有个*用?但我眼睛透过车窗看到停在旁边的奔驰车,突然改变了主意,迅速回答他说:“要!你留一个最好的房间给我,我等下就过来!”
这辆奔驰,就是我去年意气风发时的盘中物,我曾幼稚又狂妄地想在赌桌上不费一文的把它赢回来,从此令我迈入了豪赌的不归路。
可如今,我费尽心思弄来的八万块,飞赴江西冒着在荒山野岭被人绑架的危险弄来的八万块,又被澳门这张血盆大口舌头舔也没舔就吞掉了像一粒虾米一样。难道我又要懦弱无耻的回去向家里翘首以盼的小萱道歉?又要再次去击穿她绝望的底线?
这台奔驰车勾起了我所有的新仇旧恨,一刹那间我就决定要杀回澳门!
我口袋里只剩下2700元港币,我输掉的数字已经超过三千五百万元,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返回去有什么用?但我的血液在体内突然流转得很快,这些血液有很多白细胞新造的生力军,让我的大脑和身体变得清醒,似乎一下子摆脱了长久以来的烂赌鬼状态。
我想起我在新世纪赌场那两次的绝地反击:一次我用最后一千元两小时赢了十六万元,一次是我和大鹏输得只剩下1700元人民币,我剩700,他剩1000,在赌场门口排队等的士的时候,我一咬牙把他拉回了赌场,兑换了1900元港币,两人用了一个通宵赢回了25万元!
所以,我要揣着这最后的2700元港币杀回澳门!
记着:你不是任人宰割的烂赌鬼,你是一个社会精英!你不是任人宰割的烂赌鬼,你是一个社会精英!排队过关的时候,我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给自己打气。
通过珠海海关后,我乘坐一辆大巴用两分钟来到了澳门的氹仔关,自助通道没有什么人,我一边把通行证放入扫描的闸口校验,一边从包里掏出我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刀和打火机。
出了澳门海关大厅,我一只手拿着小刀,另一只手点燃打火机在刀尖上烧烤,直到把刀尖烧成了微微的红色。
有什么用?你马上会知道。
我用刀尖轻轻地在左手手掌上一划,听到“嗤”的一声,疼痛的感觉真好!血从手掌中流了出来,我把血甩在地上,让它渗入澳门的尘土里。
不肖于天,不肖于祖宗的不肖之子海洋今日在澳门歃血为誓:如果我今夜死在澳门,我不会成为神,也不会成为鬼,我会成为传说中的阿修罗一族,拥有强悍法力,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今日此城吸干了我的血液,若我有朝一日获得权柄,定将此城彻底毁灭!
血在手掌上干得很快,乘坐的士来到了美高梅,左手的伤口已经基本止血了,但我还是在对面的*店买了一块创可贴贴住。我有死的准备,但我的真正目的是赢。
房间虽然是公关送的,但登记入住要交1000元港币的押金,这意味着我的赌本又得减少1000元,不过这没关系,我还是先开好了房间。我心里有了一切打算,我不是人,我是来复仇的阿修罗,再也不用人类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我站在酒店前台处等了五分钟不到,果然,有一对东北口音的夫妻过来问房间,看起来他们三十岁不到。
“对不起,今天是周五,我们没有房间了。”前台小姐抱歉地对他们说。
等俩夫妻走出十米,我追上去对他们说:“我有一个房间,可以转让给你们。”
男的说:“你炒房的吧?价钱肯定很贵,我们要不起。”
我淡定的笑了笑:“价格1200港币,你看我像炒房的人吗?”
他俩脚步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我,当然我的样子并不会像一个炒房的赌工,他们相信了。
“而且不用你们付押金,直接拿房卡就可以上去,我把开房单和房卡拿给他们看。
“嘻嘻,那我们是出门遇贵人了!可以多住几天吗?”女的见有这等便宜的事。马上眉开眼笑。
但我不再跟随人类的逻辑,寄存好行李后,我转身走出美高梅,来到了隔壁的永利赌场。
2700元港币!赌本太少,似乎只能找最小的电子台从一百两百投注慢慢打,要不就只能一把晒冷。错了!我并没有这么想。
我来到了永利大厅的加勒比海盗赌桌。现在,只有高倍赔率的游戏能打开*面,能看看阿修罗的族神们是否听到了我的歃血之誓。
我下了300元的投注,买了25元的彩池,我心里认定的好牌是一对8以上,如果这*没有好牌,低于对8的牌我就直接弃权,认输325元;如果有好牌,我就加注600,赢回900元,或者更多。
这张赌桌坐满了人,我在四号位。二十多岁的瘦高个男荷官派出了五张牌给我,我把牌握在手心慢慢看,第一张是梅花A,第二张是梅花Q,第三张是梅花6。
这手牌,最好的结果就是求到一对A,或者五张全梅花。
第四张是梅花9,机会来了!我慢慢地拉开最后一张牌的边边,现在,这张牌是什么数字已经不重要,只要它是梅花便可。
是张梅花2!我长吐了一口气,把牌合起盖在桌上,又把600元的加注压了上去。
“成*!”,荷官把庄家的牌打开的时候,我拍着桌子喊了一声。果然,庄家是一对6,这样我的加注才能获赔。
年轻的男荷官把我的牌在桌上展开,是5倍赔付的同花,同桌的其他人发出羡慕的啧啧声。这*我赢了首注300,加注赢了3000,外加1000元的彩池奖金,总共赢了4300。
这下,我的赌本有7000元了。
我有了充足的信心,今夜必胜,我知道众叛亲离后,我身后又获得新的支持了。看起来加勒比对我比较旺,似乎应当继续赌加勒比,又错了!我收起筹码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非吸烟区的大厅,这里有很多21点的赌台。
======================
赌本小又需要极速翻倍的时候,我觉得还是21点对我最为合适。这个游戏较为理性,具有可控性,不像百家乐那样容易令人丧失自我。
我相信自己已经获得了天上一个特别种族的援助,今夜我会很旺,所以我决定在21点台上采用最简单的打法,就是倍投。
第一注下300元;如果输了,第二注下400;如果再输,就坐等庄家爆牌,庄家爆牌后,我就马上下第三注800。
如果连输三注,就是输掉了1500元,那就从21点台离开,换去加勒比台上投注600元,有好牌就加注1200,把1800赢回来。
如果加勒比又输1800,那就把剩下的3700在加勒比桌上一次晒冷,压注1200,加注2400。
加勒比赢回一注后,又回到21点赌台重新开始。
第一轮从7000赢到14000以后,就照这个套路继续,投注金额扩大到两倍。
我已经经过了多次的分析计算,从时间上,如果不在某一轮被杀完的话,用这个套路我可以在半夜三点前将筹码打到8-9万,因为我已在金沙赌场实践过。
选定了一个面相较为和善的中年男荷官,头一个小时确实不错,从未连续输过三注,而且第三注的800元经常会产生BLACKJACK的惊喜,我的筹码迅速升到了15000以上,21点台的荷官也会经常轮换,我决定今晚跟着这个荷官走,他去哪我也去哪。
筹码总数升到3万的时候,我起注是1200,第二注1500,第三注3000,但是三注之后经常需要去加勒比赌桌上救急,还狠命晒冷了几次,幸好都勉强赢回。
这一个小时打得很累,不停在赌桌中间走动,手上的总数仍只有36000。
我已不是人,不会去跟赌桌斗气,或跟自己斗气,所以我决定放弃21点,专心打加勒比,仍是用倍投。
加勒比的倍投和百家乐或是21点大不相同,因为存在一个开牌后加注的规则,又有多倍嬴回的可能性,所以倍投时不可操之过急。我决定采用以下策略:
3万赌本时起注300元,若第一注输了300,第二注就下400;若第一注输了900,第二注就下1000;
若头两注输了700,第三注就下800;若头两注就输了2100,第三注不可直接下2200,而是下800,寄希望于加注1600后嬴回2400。
若三注共输了4000元以上,此时再不可用头注来倍投,而是每次下注前面输掉总额的三分之一,寄希望于加注后一次嬴回,降低风险。比如前面五注共输了8000,则第六注应当下注2700,如果加注嬴了就嬴回8100,没牌弃权则只是输多2700而已。
这个游戏的机会在于,每一次倍投的时候,如果撞到了两对或同花等能翻倍的好牌,就可以把筹码快速打起来。
回到抽烟区的加勒比赌台,年轻的男荷官还在那里派牌,他刚才跟一个赌客争执了一下,不过对我的态度却比较友好,所以我继续捧他的场。
半个小时不到,筹码总量已经超过45000,我决定把起注金额调整到400元。
这个时间段非常顺利,倍投反击时我经常中两对或者三条,加注的筹码翻倍增长,我的筹码总额很快就上了7万。
“赌钱就要这么赌,换我也不会去打百家乐,一赔一的游戏,还要抽水,傻瓜才喜欢玩!”我刚中了一个俘虏(FullHouse),赢了一万多,男荷官一边带着赞赏的表情把筹码赔给我,一边扭头对一旁肥胖的女监理说话。
我台面筹码总量已经超过10万了,现在只是半夜十二点,我开始把起注调整到1000元。但永利赌场的加勒比限红很低,最高只有4000元,所以我知道这个套路已经打不上去,决定一旦连输三口就离场走人。美高梅的加勒比限红幅度大,是300-15000元,而且我还有一点赚取积分的任务,可以过去打一个小时。
赌场就是一个欺负弱者的的恶鬼。你心里胆怯的时候,会经常被它把把追杀;但你心里根本无所畏惧,对它毫无依赖的时候,它反而会趴在你的脚下装扮成一只温柔的小猫。不过这只小猫内心险恶而且会变身,我再也不上它的恶当。
这一个小时我又在连续赢钱,手头已经有了15万筹码,现在连美高梅也没必要去了。
年轻男荷官拍拍手,准备换台了。我也站起来收起筹码,拿到帐房前去兑换现金。
半夜一点半,我走出永利赌场。夜色正凉,我的心情似乎有点舒畅,这不对,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是来复仇的阿修罗,不应该有人类的卑微情感。魔鬼能掌握人类的一切弱点,但他们惧怕阿修罗族的诸神。
穿过十米宽的马路,我来到了美高梅赌场,我已经没有继续再赌的兴致,不过是过来虚晃一枪赚点积分,让公关明天能继续给我免费续房。
相对安全的游戏仍然是加勒比,我在帐房买了15万元港币的筹码,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只在加勒比台下了两注,输了一注325元,嬴回了一注1200元,就起身离开赌桌,去帐房把全部现金兑换了回来。
今日的本钱2700元,但盈利已经超过15万元,我可以去睡了,我还有艰巨的使命在身。
开房是不可能的,我没有这个想法。可以去附近的桑拿睡觉?花费498元,因为已经赢了不少,可以犒劳自己一下?这也是人的想法,如果这么做你又中了魔鬼的圈套,我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我决定去那家200元的足浴店睡,能让我身体躺下安然休息,又能让我的恨和复仇的动力在睡梦中继续增长。我是来复仇的!这口袋的15万元港币,只不过是魔鬼故意示弱的一颗糖果而已!你输给它的岂止是一个家,一条幼小的生命,还有半个灵魂。它惧怕的是阿修罗神,并非惧怕你!不要忘了你的歃血之誓。
鼻子上架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睛框,戴着遮住整个脸的口罩,斜背着重重的包包,我冷冷的观望四周,穿过了一条条冰冷的街道,来到了金沙赌场背后的足浴店。
“开间房睡觉!”我把两百元港币放在柜台,对半秃头的男店员说。来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种安全感。这些按摩兼卖身的大陆妹、菲律宾妹,面对这个华丽、强悍,冷酷的城市,她们心里没有恨至少也有怨吧?我需要你们的气场,弱者们聚合起来,把你们的微薄之力都给我吧!
窄窄的按摩床,又小又矮的两个枕头,还未完全干透的毛巾和被褥,一股残留的精油味道和陌生男女交配后留下的少许体味,这些让我感觉很好。让我的身体在吸收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以前从来不属于我的世界,它不被正人君子认同,因为它没有贵贱,没有善恶,只有生存和欲望,微小但数量众多,敢上天堂也敢下地狱,魔鬼忌讳它,阿修罗可以驾驭它!
我在简陋的浴室洗了个澡,卷缩着身体躺在按摩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是早上九点,我来到永利赌场内的餐厅吃早餐,卡里还有一些积分可以消费,我不会再浪费每一分钱现金。
吃过早餐,我来到美高梅赌场的加勒比赌台,兑换了15万元港币,今天采用昨晚的套路,但起注调整为1000元。
赌台上只有我一个人,荷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马脸男子,很瘦,但是脾气很好,看得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十几分钟之后,我赢了五千元。
“班长,今天能帮忙开个黄袍同花顺给我吗?”我微笑地用挪耶的语气对他说。(就是10JQKA同花顺的意思。)
“我也想啊!我都希望你赢大钱。”他乐呵呵地回答我说。
“如果中了同花顺,我想给所有澳门赌场送一份礼物,你知道我想送什么吗?”我说。
“唔知啊,你准备送什么?”
“我想给每个赌场送一个钟,就是那种几十元一个的石英钟。你看澳门赌场里不是都没有钟吗?给大家送一个钟挂在墙上,多好!”我冷笑着说。
他愣了几秒,笑得眼纹都全部皱在一起了,“送终?你肯送,这些赌场也未必肯收啊!”
“没关系,我请个醒狮队,敲锣打鼓给每一个赌场送过来,一家一面钟,如果哪家不肯收,我就登报请他们来领!这样够诚意了吧?”我笑答。
“这样做的话我估计你就会上全澳门的赌场黑名单了。”他笑嘻嘻地说。
调笑归调笑,我对手中的牌却丝毫没有松懈,这注押了2000元,我手上抓的是一对4,庄家的台面是一张J,但我心里总是怀疑庄家会有对5或者对6,我说话激怒了魔鬼,它会故意设一个陷井给我,它根本就是这种阴险的玩意。
弃牌!我把牌合起丢在荷官面前,身后站着观战的一个男子惊讶地问:“不是吧,有对子都不跟?”
荷官开牌,庄家是一对5!果然,又见识了一次魔鬼的阴险。
孙悟空请对了救兵,妖邪们又能猖狂到几时?
今天,一定又是完胜的一天。
======================
这把避开陷阱后,庄家的气焰被我消灭。我手里的牌非常顺手,经常抓对A、对K,或者两对,庄家则经常是一些对2、对3或者勉强成*的AK散牌,我起注1000,加注2000,每把也能赢3000以上,很快台面筹码超过了20万。
两个小时内,我又中了两次俘虏(FullHouse)和一条顺子,攻势势如破竹,台面筹码已经有了30万。
这时候我在加勒比的起注已经调整为3000,但美高梅的加勒比限红只是300-15000,采用3000的倍投已经打不上去,因为连输三口的话,战术已经被限红封死,无法一次翻本。所以我决定离开加勒比赌台,寻找能更快速把筹码打上去的游戏。
今日手头的赌本较多,公关小胡当然乐意帮我续了两天房。东北那对小夫妻也在美高梅大堂赌百家乐,我顺利地从他们手上又收到了2400元的房费。
这笔2400元的钞票很重要,它们在钱包里随时警醒我:不可大意,赢几十万小钱于事无补,我需要更多的钱才能买回我和小萱的数个月安宁。
“有30万?太好了!你赶快转20万回来,我先把广发和招行的信用卡还掉!”听到这个消息,小萱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先转10万给你吧!你先还我的招行两万,避免他们起诉。”
“你怎么又不听我的了?你手上不能留这么多本!我怕你会控制不住!”小萱不同意。
“老婆,我现在状态很好,这次也许是一次机会,可以冲一下,晚上会再转一次钱回来。我不打百家乐,不会乱来,你放心吧!”我说服她。
“……那好吧!但是你晚上一定要再转一次钱给我!这些钱我暂时不会动,但不能留在你手上!”小萱勉强同意了。
手头还剩下17万港币,我又重新回到了美高梅的加勒比赌桌。两小时后,筹码变成了25万,但这似乎就是最高峰,我的运气开始转向,过了一会儿筹码跌到22万。
我不是那个非要在赢利最高峰才肯离席的烂赌鬼了。此刻仇恨与阿修罗神的指引让我始终处于很清醒的状态,我起身离开了赌桌,走进美高梅赌场内的食八方餐厅吃午饭。
美高梅赌场每日积分超过300分,可以免费在电子柜台机上打印一张150元的餐券,且并不会扣卡里的积分。我用这个餐券点了一份海鲜芝士意大利粉,这是我在美高梅最喜欢的一道西餐。
现在加勒比看起来已经到了头,百家乐又不敢碰,想把手上筹码打到50万以上,只能考虑选择21点。
既然打21点,我还是选择了永利赌场,这里的21点台最多,而且非吸烟区和万利厅经常有空闲的赌台,我需要一个人赌或者和某个高手同台才能尽快把筹码打上去,转钱回去应付困*。
上一场和小武在21点上惨败几十万后,对几十万赌本的21点打法我又做出了一次改良。台湾佬强悍的反击打法仍是战术的重点,但我将以前打百家乐的1/2加注的渐进式战术融入其中后,产生了一种新的“两注式反击打法”。
这套打法的重点是,利用21点任何一次连赢两注的机会,把每一轮输掉的筹码一次赢回来,保持筹码总数每小时都在增长。
我在永利非吸烟区的帐房购买了21万的筹码,并把赌本分配为三份,每次只拿7万上赌台。
这种打法不是倍投,第一轮需要谨慎,所以我选择了500元起注的赌台。
这套“两注式反击法”的套路是:
第一注起注是最低限红的4倍,就是2000元。
如果第一注赢了,第二注缩减为1500;第二注继续赢,则第三注加注为2400;第四注加注为3600,以此1/2盈利叠加;
如果第一注2000输了,则第二注缩减为1000元;再输则缩减为500元;再输则保持最低投注500,直到赢了一注为止;
一旦赢回一注,则立马全力反击,前面输了(2000+1000+500+500=4000),则反击注直接下4100,力争一次赢回本轮输掉的几注,把握机会止住筹码下降的颓势;
如果反击注4100又输了,则继续下注500元,假设又输了两注500,直到赢回一注后,立马又把(4000+4100+500+500=9100)反击注推上去。
如果连续反击注码输了三四轮,推到台面限红15000时的反击注仍然被杀,则本轮赌本宣告失败。
如果反击注不会被连杀四轮以上,那筹码数量每隔十分钟都会增长,而且增长速度很快。如果反击注恰好中了BLACKJACK,套路打起来便会如鱼得水。
这套打法进攻十分强悍,应当说是反击时十分强悍,比台湾佬的排山倒海战术要稳妥一些。
实行这套战术,我尽量选择没有人的赌台,实在不行,也要选择最少人的赌台,而且一定要坐在尾门与庄家单挑,避免被不会打的玩家破坏牌*。
告别了人类的各种卑微杂念,求生与复仇的欲望终于使我沉静下来。今日,我的运气格外好,魔鬼不敢靠近我的身边。
我在500元的台打了三个小时,已经赢了超过15万,现在,我的手上筹码总数有36万,钱包里还有15000元港币的现金。
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小萱的短信发了过来:“还不去汇钱?”
对!为了让小萱睡个好觉,我应当这么做,我已经很久没有给过她一点像样的安慰和保护了,今日我终于又恢复成为一个有力量的男人。
“我现在出去汇10万港币给你!你收到入帐短信回复我。”我给小萱发了短信。
“好!”短短的一个字,我感受到了我最亲爱的女人的内心喜悦。
“老公,你今晚准备什么时候睡?”小萱今日的声音特别温柔而且很踏实,她心里终于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两点左右吧,我一会儿再进去打一轮。”我说。
“好!你一定要记住,打不上去就不要打了,跌两三万就要停,知道吗?”小萱嘱咐我。
新的一轮开始,我的手上有26万筹码,我把第一轮的9万筹码摆上台面。这次我选择了万利赌厅起注1000-30000元的21点台,是时候适当加大注码了。
万利赌厅里的公关比较多,上次送我房间的那位高挑卷发美女一直在厅里走来走去。打了十分钟,我台面略赢了一万多,她走过来赌桌旁,对我微笑了一下。
“今晚有房送给我吗,美女?”我顺口问了她一句。
“好的,我帮您查一下。”她走去电脑旁查看我的积分后,走回来说:“海大哥,可以给您送房间,但是今天的房间已经满了,需要明天帮您排队吗?”
“要,你安排好通知我吧!”我点点头,今晚仍可以去足浴店混一个晚上,但明天必须好好休息,才能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次的运气确实不错。我相信冥冥之中阿修罗的诸神接受了我的血誓,这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的自信,我再也不惧怕魔鬼了!在其中一轮的连胜中,我不断加注已经推到了25000一口,这一轮下来赢了15万。
清点了筹码总量,已经有42万元,我把它们重新分为三份,每份14万元。
现在,可以考虑去冲击2000-40000元的赌台。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一点,我答应过小萱要在两点前睡觉,不可违背自己的承诺。血誓之后,我知道有两个承诺必须遵守:一是不可再欺骗小萱,她是我灵魂生存的依靠;二是不可背叛阿修罗的诸神,不可再被愚蠢人类的龌龊邪念引诱,而令阿修罗族蒙羞于魔鬼。
我在帐房兑换了全部筹码,转身走出了永利赌场,穿过一千米的大街小巷回到了那家足浴店。
小小的按摩房里,帮我铺床的是一个新来的越南妹,她穿着小背心和齐膝的短衬裤,俯下身扯平垫在按摩床上的大浴巾,我在她背后看着她滚圆的臀部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老板,要不要按摩再睡?”她走之前,圆圆的眼睛朝我眨了眨,用蹩脚的广东话问。
我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但这是人类的弱点,魔鬼的试探。
“不用。”我摇了摇头,关上房门睡觉。
======================
自从债务崩盘之后,我澳门之行几乎是场场都输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像一个学过一点数学知识的人,别说小萱和季军,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每次一进入澳门我的大脑就绷得很紧,如一块实心的木头,而且就像一头傻驴被人牵进屠宰场一样。但今日我突然摆脱了半年来的烂赌鬼状态,脑袋变得异常清醒,而且能够从细节中去挖掘重点。
这个早上我忽然意识到:房间不是赌到筋疲力尽才用来睡觉的地方,我应当把它作为战斗的工具加以使用,储备战力,调整运势。如果万利赌场有了房间,我将会重新调整自己全天的赌法和策略。
现在21点的套路已经基本固定,技术也是已成型的,我不可能妄想通过高超的赌技去赢大钱。事实上,自己的水平斤两就这么多,身后却是压力山大。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技术上,不如通过调整作息和身体状态去驾驭一个最佳的自己,这样才能获得更好的运势。有个房间在赌场楼上,我可以提高起注,加大进攻力度,但同时减少战斗时间,稍有疲态或运气掉转就立即回房休息。
阿修罗本来就是一个强悍的战斗种族,如今我是他们的一员,对战斗的技巧又有了新的领悟。
确定房间后,我决定上午用10万元做一次强悍的冲锋,下午睡个午觉,傍晚再开始第二轮进攻。
“老公,赶紧再去汇钱给我吧!”
“中午吧!从现在开始我每赢10万就会给你汇回来,我手上不会再增加赌本了。”我胸有成竹地回答她。
听了这话小萱非常满意。安定、甜蜜、充满希望,我们的生活里好久没有见过的幸福元素此刻又回来了。虽然区区几十万元并不能把我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但人生只要充满希望,又何惧面对困难呢?我似乎又找回了自信。
在永利的红8餐馆吃过了早餐,我来到万利赌厅,先掏出30万元港币购买了筹码。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我准备用两个小时冲击一次,赌本是10万一组。
2000元的赌台有个常客,是个上唇留着浓郁胡须的内地男子,五十岁左右,平日里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晃眼的手表和戒指均价格不菲,看得出是个亿万身家的老板。他走开上洗手间的时候,几个荷官在背地议论他:“这两天又输了一千万还是笑嘻嘻的,真不知他有多少钱?”
“现在大陆要发财的路子很多啦!随便开个矿,接个工程就能赚过亿,人家根本输不死!”
“开矿?也是拿工人的命去博哦!要是出事了分分钟事主都要坐牢!”
“那是啊!这样赚来的钱还不尽情潇洒一下?压力这么大?”
这些荷管平日上班足不出户,对内地的情况并不了解多少。外表风光,谁又知赌徒的背后呢?他们这番谈话如点水的蜻蜓,在我的心湖里泛起微波。但我很快将杂念克制住,聚精会神融入战*里。
西装大老板一贯喜欢坐尾门,他喜欢对着庄家,还喜欢在11点对10点,或者10点对9点的微弱优势下加注。他的注码打得也很大,开两门,经常打满4万一门,但在进攻节奏上没有台湾客把握得好,防守也不足,因此,一旦注码大幅下跌后就很难再打起来。
我坐在离他最远的一号位。我只开了一门,起注是8000,仍是用昨日的“两注反击法”套路。西装大哥不算一个高手,但却是熟手,在尾门不会轻易要牌破坏牌*,他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DOUBLE经常补回来4、5、6的小牌,导致他一直在输。
但我却一直在赢。我今日的运气仍就不错,只要我的反击注码不会连输四次,中间的小注码连输几口对我并无影响,我的套路决定了筹码总量会按时间增长。
西装大哥在尾门又DOUBLE了一次三万,补回来一个2,但庄家是17点,他又输了,台面筹码已经被清空。他无奈地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包烟,说了句:“早上运气真**的差!先出去吃饭!”,起身离开了赌厅。
赌桌上只剩我一个人,他走后我连输了四口,输回去16000,看起来气场有所改变了。
我清点了一下台面的筹码,已经赢了10万多一点,时间已接近中午一点,我可以履行给小萱的承诺了,决定暂且收手。
“收到了!老公,我昨晚第一次睡这么安稳的觉。”她语气温柔地说。
“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我想了想,说:“这次的策略和心态都很好,应该还能继续赢下去。我想赢多几十万留做赌本,以后再慢慢靠这个几十万这样打,也许一千万都可以赢回来!”
这话出口之后,我的心突然觉得有点发虚。我犯了口戒,不应该这样说话,这不是阿修罗族的想法与口吻,他们要求我的是强悍地投入战斗,并非毫无依据地妄想。我又变回了肤浅的人类。
我有一丝懊悔,但话出口已收不回来。不过还好,万利酒店的房卡已经拿到,此时无需再投入战*。我在赌场内的久久面馆吃了午饭,乘电梯回酒店房间休息。
有一个经典的宗教故事:一个跋涉者在荒野被一只饿虎追赶,他拼命跑向悬崖边,实在无路可走只能跳了下去,但被一棵树挂住。他正庆幸自己命大的时候,见树上盘着一条花斑毒蛇,正吐着信向他爬了过来。
身体在万丈高崖悬空,头顶有饿虎,脚下有毒蛇,这人想自己应该是死定了。他四处张望,找不到什么办法,但腹中饥饿,见到树上挂着一串野果,就把果子摘入口中吃。果子入口后,他首先体会到的是野果很甜美。
此刻的我,跟这个跋涉者有任何的区别吗?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我洗了个澡,自己在洗手盆里手洗内衣内裤。酒店的干洗价格太贵,如今的我消费不起。手洗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房间内的抽风机也很快会把衣服风干。
下来一楼赌场,21点的1000元和2000元台都几乎人满,西装大哥又买了200万筹码在重新开战,一个人就开了三门。我见那张台坐不下去,就选了1000元台的尾门坐下。
赌桌上有四个人,还不清楚他们的技术和套路,因此我不敢马上展开自己的战术,只是先用1000元的筹码小试。
他们中有两人是新手,坐我右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很快输完,又回到百家乐赌台去了。我下注更加谨慎,半个小时只赢了两千元。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子坐上了我右边的空位上,她应该有170厘米左右,脸宽宽的并不难看,身材比较结实,胸部丰满,看起来二十四五岁。
她手上并没有筹码,只是在看我们赌。过了一会儿,她只是在看我赌。
我下了一口2000的注,这把我是7和4共11点,庄家台面是个5,当然要DOUBLE,我又加了2000上去。
“公!”女孩在一旁帮我喊了一声,补回来是一个K,这把赢了4000,我扭头对她微笑了一下,以示感谢。
“嘻嘻,我喜欢看别人赌钱!”她展开灿烂的笑容对着我,牙齿很整齐,但她的眼睛却不敢跟我对视,只是跟我视线对碰了一下就转开。
我用储存的江湖经验快速扫描分析了一下,得出结果她不是去去妹,但手头没钱。
交际打开后,她开始经常为我加油,不知情的旁人会以为我们是朋友或者情侣,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对她没有往心里去,我还是专注在牌*上,她的加油呐喊也并没有不利的影响。
但这张赌台很快又换了两个新手上来,经常把自己的牌要爆,庄家被养旺,连续十口没有爆牌,我也输了6000回去。
算算台面,仍有5000元的小赢,万利赌厅不适合再打下去,我决定去找一个人少的千元台打。
我站起来把筹码收拾好,对她说:“我要走了,换个地方打。”
“哦……我能跟着你吗?我觉得看你打牌很有意思。”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有人帮我呐喊助威,又是一个看起来不是风尘女也不像烂赌鬼的女孩子来陪伴,应当不会搅乱我的气场,反而能填补我在漂泊中的孤独。于是我点头说了一声:“行,我去美高梅,一起走吧!”,转身去帐房兑换现金。
走出街上,她跟在我右手边靠得挺近,两人距离不超过10厘米。我问她:“你来澳门玩的吗?”
“不是,我表姐说在这里帮我介绍工作,我过来看一看,这两天无聊就出来赌场逛逛。”她说。
======================
其实谁会在乎她这句话的真假,我不会关心她的背景。在赌场里,我不会关心她究竟是一个坏女孩,还是一个好女孩。因为我曾经关心过小陈,又伤害过她,最终让两颗心都变得更加冷漠。
无论是委婉的,还是直接的,我和她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钱。所以,只有赌桌才是实现愿望的地方。
美高梅入门左手边有一个高额投注厅,里面有一张1000元起步的21点台。这张台的规则略有不同,澳门大部分的21点赌台都是庄家只先派一张牌,这里却采用的是庄家直接派两张牌的规则,使玩家在加注或投降时要稍微调整一下思路。
一秒钟功夫,我身边多了一个亲密的女伴,她坐在我身边帮我呐喊助威,时而伸出双手与我击掌庆贺,令我恍惚有从战乱时期回到了和平年代的幻觉。看,悬崖边的跋涉者摘到的不只是一串野果,还有一朵野花。这真是个魔幻的地方,可以是钱,可以是人,可以是最深的隐秘,可以变走,可以变来。
我还是清醒的,处于顽强的战斗状态,并未留给魔鬼什么窥探的空隙。一个小时后,虽然战斗属于拉锯状态,但我还是赢了4万元左右。
但这一轮进攻并不顺利,起注4000,连续输掉了几轮反击注,4万元盈利已经全部输回去,赢回一口1000元后,我仍是果断地把30000元反击注码推了上去,已经是台面最高限红。
这把派给我的是一对7,庄家台面明牌是一个6,我必须分牌。
对7分开后,我买了一口500元的对子,中了!荷官又派来一个7,赢回5500。仍是要继续分牌,我台面的第一组10万赌本已经不够,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10万的筹码加入战*。
第一张7补回来是一个3,台面10点,庄家只是6点,应该加注。但这把下注太大,这真是一个考验勇气的时候。我仍是坚定地把30000筹码加注了上去。
“公!”女孩紧张地陪我一起喊,但补回来只是一张4,加起来14点,第一门6万生死未卜;
第二门的7补回来是一个K,17点,第二门的3万情形也不乐观;
第三门7补回来一个4,是个好牌,现在前面两门点数都不够,所以这一门必须加注,我又把30000筹码推了上去。
女孩双手在胸前握成拳,祈祷地说:“这次一定会来个公!”
我有些紧张,勇气不足,越惧怕的时候魔鬼愈会乘虚而入,我知道。
“公!”除了女孩,同桌的赌客也帮我呐喊,但补回来又是一个7,这门6万是18点。属于高危的成*点数。
只能等庄家爆牌。荷官把底下盖者的暗牌先翻开,是个3,庄家9点。
“糟了!”我心里暗叫了一声。
荷官从牌靴里又抽出一张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把牌翻开,是张A,庄家20点,荷官把我台面的筹码全部收走。
这把输了15万!打击很大,我一时有点木了。
“搞错!这种牌也派得出来!”女孩生气地埋怨道,她小心翼翼地察观我的脸色。
我并没有责怪到她身上的意思。但这把大输让我很心痛,这笔钱已经足够解决我和小萱的两张信用卡了!目前我的状况承担不了这种亏损。我把剩余台面筹码收起,起身离开了21点赌台。
女孩仍沉默不语地跟着我,无论她目的如何,她确实是一个有耐心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并不是过来搅*的。
我走到加勒比的赌桌坐下,押注1000,这把我拿了一对A,牌不错,我又加了2000上去。
庄家开牌,竟然是三条10!又把我的3000元杀了。
开始转向了,运气不是一般的背。我起身又从加勒比桌上离开,心情很憋屈。这种状态不适合再赌,但我不愿意停手,我想战斗下去,不尽快带多点钱回家的话身后的巨债怎么缓解?
现在百家乐不敢打,21点刚受重创,加勒比又来势汹汹,该怎么办?
我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只喜欢在贵宾厅里赌百家乐的豪赌客了,现在我是精通任何一种赌博规则的赌鬼。我们漫无目的地围着美高梅大堂转了一圈,路过一个没有人的富贵三宝赌台,我对女孩说:“打打富贵三宝吧,看能不能转转运!”
富贵三宝就是俗称的“炸金花”,派出三张牌比大,如果中了同花或者顺子的话也有多倍赔率。我决定采用最简单的倍投策略,头注和中注都起注400,不中就一直加倍上去。
运气不错!坐下来后一直在赢钱,经常倍投到1000以上时能中同花或者顺子,赢回多倍的筹码,一个小时不到,我的5万赌本变成了9万多。
一扫阴霾,赢钱使气氛开始活跃,女孩子又开始在一旁有说有笑,她已经经常把脸贴在我的肩膀处一起看牌了。
这轮又连输了几口,我倍投加注后已经达到头注下了3000,中注下了4000。
荷官换班,新上来的荷官是一个年轻扎着马尾辨的孕妇。
“班长,你刚来帮忙派个同花顺给我们吧!”女孩笑嘻嘻地对荷官说。
女荷官面无表情地把三张牌派到我的手上,第一张是个方块10,第二张是个方块9。第三张也是个方块,而且是个公。
“好!有机会了!”我兴奋地对女孩说:“求个J出来吧!”
我把牌横着慢慢地在掌中拉开,一定要看到那根最短的横线,这样我就可以赢得40倍的同花顺。
“我看到了!”贴在我肩膀上,眼睛睁得比我还大的女孩子兴奋地喊起来,“是个J,我们中同花顺了!”
乌云全部驱散,我的心情顿时一片开阔。我把4000尾注加了上去,庄家恰好也成*了。
荷官把我的筹码散开清点,并按顺序把头、中、尾三注赔付给我。这把我总共赢了接近15万,等于赢回了21点输掉的那一口,加上前面赢的4万多,今晚已经逢凶化吉了。
“不打了,我们吃饭去!”我兴冲冲地站起来,带她走去食八方餐厅。
时间是晚上9点多,我此刻才感到饥肠辘辘。现在胃口特别好,我和她点了三四个主菜大吃了一顿。
“老公,战果如何?”她问。
“只赢了5万,不过我一会儿出门汇10万给你!”我开心地告诉她。
“嗯!”她满意地说:“你今晚要早点睡,你现在住哪个酒店?”
“别担心,永利送了房间给我。”
出门汇完钱回到美高梅,女孩仍百无聊赖坐在老虎机的凳子上等我。我们重新回到21点赌台,勇气已经回归了,我在赌桌上重新恢复镇定。
但是势如破竹的进攻却始终无法展开,打了两个多小时,筹码只增加了3万。
我开始感到疲倦,前几天都没有睡好,连续两晚在足浴店的睡眠质量也不高,我该回去像样的房间里好好洗个澡,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这女孩呢?我心里想:我该不该把她带回房间?我确实想这么做,但我心里有一点犹豫。
“打不上去了,我不想打了。”我这样说,其实是不想主动邀她回房间。我知道她不是去去妹,今夜的去留我仍把选择权交还给她。
“那就别打了,休息吧。”她说了这上半句,却没有说“那我也回去了”的下半句,意思是想跟我回房了。
那就走吧!她的态度点燃起了我身体内的欲望。
走出美高梅,我们并没有说什么话,她跟着我走进万利酒店,乘电梯上楼,一路上俩人保持沉默。
用房卡打开门,她惊叹地说:“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房间!”
她在卧室和客厅转了一圈,对如此奢华的房间比较兴奋,然后把包包放在沙发上,走进了洗手间。
我仍是对她有戒心,趁她上洗手间的时候,我打开房间里的保险箱,把全部现金锁了进去。
“你猜猜我多少岁?”她笑着问我。
“二十五六?”我问。
她笑着摇摇头,手中扬起证件得意地晃了晃。于是我坐近她身旁,伸手把她证件夺了过来看,原来她是91年的,长得是人高马大,却只有21岁。
她含蓄的挑逗,她身上的青春气息已经使我按捺不住,我把她推到在沙发上,双手把她的上衣和胸罩一起往上推,一对傲人的乳房跳了出来弹动。
她躺着向后挣扎了一下。但我双手握着她的乳房,沙发很小,她怎样躲也始终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去洗个澡吧!”她见挣扎无用,也放弃了躲闪。
“一起洗吧!”我把她拉起来,俩人一起走进了洗手间。
在浴室里,她变得乖顺了,用浴液帮我涂抹全身。她身材很高大,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块头比我还大,令人有种征服一匹骏马的感觉。青春女孩的皮肤很有弹性,身上每一处肌肉都收缩的很紧。
我暂且忘记了地狱,天堂之门为我敞开了片刻。
======================
早晨从温柔乡中起来后,我已不是那个冷酷、求生意志顽强的复仇者,我的心变得柔软而又平和,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能做回正常人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惜,这种状态对此时的我太危险。
躺在床上,看到了广州的易军发来的短信:“你那边怎样?我这里也快死了!债主天天逼上门喊打喊杀,小丽又不懂事,总是和上门的债主吵架,搞得天天鸡犬不宁!”
“我现在已经赢了几十万,回去可以把税款补上,我再留下二十万作为新公司的启动资金,我们在蛇口海关的贸易大楼租一间小的写字楼,还是从钢材金属类的进出口代理业务做起,用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建立电商平台的模式。你过来深圳一起租房子,叫上小丽做财务,我们用两三年时间照样能发展起来!”
“太好了!那我就有信心了!我就说嘛,你海洋没那么容易倒下去!“他高兴的叫了起来。
“等我回来碰头再详说。你这几天避开债主的矛头,你也不要和小丽吵架,新公司成立后每个月都会抽一点点钱出来缓解我们的债,我有赚钱的思路。”我说。
“OK!OK!就靠你了!”他兴奋地收了线。
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决不会抛下易军,因为,他舍身扑火过来救我,而且任何时候也从未抛下过我。
早餐过后,我们又来到楼下万利的21点赌台,在2000元的台开始新一天的战斗。今日的心情完全不紧张,但也缺少锐气,半小时之后,我台面赢了一万多块。
女孩中途走开了一会儿,过了半小时,她回到座位上,对我说:“刚才去大小台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有意思,我想自己过去玩一会儿。”
“好,你去吧。”我话音未落,她已经高兴的伸手在我桌面上拿了3000元的筹码,说:“那我自己去小试一下!”一转身就失去了踪影。
她离开之后,21点台又坐上来昨日的那个年青男赌客,打的不大,手上只有三万的赌本。
连输两口之后,庄家的牌突然变得很旺,连续七八口没有爆牌,而且大部分是20点和21点。
五口之后,男青年只剩下五千的筹码,他不敢下注了,对我说:“我不下了,你单独开吧!”
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昨日的我会进攻,也会闪避会转移,会坚忍不拔地寻找敌方的破口。昨夜那90后的女孩把我从阿修罗族的世界带回了人间,但凡人却不是魔鬼的对手。
我自己单独开一门,找到一个反击的机会,推了一口4万上去,赢了。
跟着来的第二注4万,我根据牌型选择了加注,却输掉了8万。
阵脚开始乱了,我的反击大注总是会输,赢的只是一些过渡的最小注,一个小时不到,我输掉了两组赌本共20万!
我包里还有一个10万的筹码和9万多元的现金,但我心里开始着慌,突然感到自己好像被人废除了武功,根本无力对抗面前这个强大的敌手。
为什么人在赌桌上的生死对决总是会输?因为此时你万万不可犯错,不仅是在投注的选择上。
此时的你不可心浮气燥,不可惊慌恐惧,不可懦弱,不可轻薄浮夸,不可轻易承诺,不可疲惫,不可与家人吵嘴,不可起色心邪念。
你必须比神更强,但你却没有神的法力。
一旦破口被撕开,此时的你必将一溃千里,万劫不复。
烦心事接踵而来。
“我们是欧之财贷款公司的,请问你还欠我们公司的8万块什么时候能还清?”对方说。
我已汇回去给小萱的40万港币,这折成31万人民币的每一分钱都有还债的用途,而且应付最急的债务都不够!包括公司的欠税,包括我和小萱十几张信用卡的临时额度。必须要先把脖子从法律的铡刀下移出来,我才能让公司恢复运作,进行第二步的赚钱还债。而且还需要二十几万元启动资金去海关贸易大楼租写字楼,和易军这个难兄难弟一起重新创业;另外我还需要留下最好有五十万元的赌本,能陆续靠这个本钱不断赢钱,回来缓解各方的债务。
所以必须继续赢。这就是末路赌徒的思维,仍不切实际地追求完美。可以说,天底下大部分后期的赌徒都在这样想。赌博,使人每天都在幻想着捷径与奇迹。
“我会尽快!你们从我这赚的早就收回本钱了,这些尾数不要催这么急,我现在很困难!”我尽量让语气不要带太多的对抗情绪。但我这批还款计划都在信用卡和税款上,并没打算安排给他们。
“那就不好意思喽!如果两天之内你不能还清,我们就会派人上你老婆单位去;而且我们昨天已经找到你的住址了,过几天就会有外包公司上你家找你们!”对方只是一个打工的小年轻,普通话带着明显的地方口音,他唬出一副威胁的口吻说。
“他们刚才打给我了,说昨晚跟踪我下班找到了我们的住址,还说过两天要上我们单位要债。要不我先转一万给他们?”小萱说。
“行吧!但你不用怕,我们已经离了婚,他们肯定查得到,不会这么做。你现在先用帐上的钱,把几张信用卡的临时额度还了。另外,你再转5000元到易军的卡上,他这两天没有钱用了。”我对她说。
“好吧,其它等你回来再说,你现在怎么样?”她问。
我没敢告诉她一下子输回去20万元,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输了几万元,所以在赌场门口休息一下。
坐在赌场门口的花池边上抽烟,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我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回到了21点赌桌上。
我的血誓被90后女孩的身体打破了,我身上不再有附属的力量,甚至连普通的运气都没有。
虽然我只敢选择1000元的赌台,虽然我不敢连续下注,不敢采用反击打法,并只尝试下小注,但我仍在不停地输钱。
19万元的赌本,很快又只剩下12万元。
我还有一点理智,于是收了手,起身离开万利赌厅,决定走进永利大厅去寻找机会。
沿着赌场内的通道路过一家世界名表店,在走廊内与那女孩相遇。
“咦?我正准备回去找你!怎么样了?”她问。
“不行,输了。”我闷闷地说。
“行,你去吧。”我简单回复她。她没有说她玩大小是否有输赢,我也懒得问。
这里是澳门,全地球最荒谬的地方。
我又恢复了孤独的绝命赌徒状态,不过比前晚创口贴贴着手掌只带着2700元港币的状态要好的多。至少我已经汇回去了40万元港币,手头还有12万元。
但我的心态却截然相反。人至贱至死则无敌,前晚的我微弱,但心无旁稽且杀气腾腾,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实力,让魔鬼惧怕;今日的我虚胖而且松软,毫无信心,我又变成了魔鬼眼中一只养肥的猪。
我在21点台输了,转去加勒比赌台,又输了,手头还剩下5万。
我手掌心冒汗,握着这剩下的5万元赌本寻找机会,前几天我一再警戒自己不能再碰百家乐,但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路过一张看起来图形整齐的百家乐台,坐下来押了2万上去。
开牌,我的闲家只是6点,庄家是一对K,需要补牌。
大声叫牌没有用,一张凶猛的红桃9从牌靴中扑了出来。
最后3万,我选了一张人头攒动的赌台,这里正在开长庄,所有赌客都兴奋不已。我挤进人群,伸手把剩余的3万筹码押了上去。
闲家又是9点。这把是我把所有人害了,如果我不来,牌路一定还会继续开庄。
======================
仅仅两个小时,我又输回去了40万元!我呆坐在老虎机区的凳子上,悔得肠子都青了,后脑勺的那根筋又开始抽搐,心脏隐隐作痛。
赌鬼真是这世上最愚蠢最低贱的种族,前天我还一再强调自己不能做欺骗小萱的事情,不可违背我发的血誓,但稍微赢回一点小甜头之后,我为什么又把这些戒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在凳子上缩成一团,狠狠地抓扯着自己前额的头发,该死!你永远战胜不了赌场,因为你永远战胜不了人性的卑劣!
“先生,请问你系不系打机的?这里不能闲坐的,不好意思!”赢钱的时候赌场的美女公关会送房间给你,但输完后的赌鬼容易被人一眼看穿。此时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赌场管理人员走过来我身旁,他认为我是穷鬼,想驱赶我走。赌场榨干了你的血肉后当然恨不得一脚把你踢出去。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千元港币,一边做状要把钱塞进老虎机里,一边恶着声音反过来吆喝他:“你去,帮我拿杯热柠茶过来!”
他故作文明的侮辱了我,当我是乞丐;我也反过来无礼地侮辱他,当他是家奴。你来我往,这样世界就平衡了。他脸部肌肉微微扭动了一下,用半哑的声音颤抖着说:“OK,我叫人帮你拿过来。”看,他被我故意激怒后并不能顶嘴,他自己也被赌场的规矩侮辱,其实我们都在被自己侮辱。
我把钞票抽了回来。我并不想打老虎机,我的心很烦乱,很自卑,我起身走出了永利赌场,来到门口的海边。
这张石凳,正是那次小陈在雨中所坐的位置。那夜我在这里责*小陈,那时的我虽然也输到心慌意乱,但始终还守卫着自己的理智,还一直相信人类尊严的价值。如今我自己已不知有多少次输光后到这里呆坐。
现在,仅仅靠汇回去的40万元,除了还一点临时额度外,什么计划都做不成,我给易军的承诺也要泡汤了。
赌徒的思考永远是有缺陷的。我忘记了三天前我还不敢幻想能赢40万元,更谈不上靠赢回的钱面面俱到地应付多方债务压力。但现在,愿望刚刚破灭的我又只想着那最高峰的数字。
“老婆,信用卡还的怎么样了?”我语调故作轻松地试探。
“还清了我的民生、建行、你的广发、建行和中行,你的招行还了两万多进去,现在还剩1万多现金了。你那边怎么样?等下能不能再汇钱回来?”小萱刚刚减轻了压力,听得出心情很愉快。
“还不行,目前输三万,我下午再争取赢了汇过来。”我继续骗她。
我急冲冲的来到刷卡的店面,简单讨价还价后,先把广发卡拿出来,要求刷6万元港币。
戴眼镜的中年店主站在高高的柜台后面,用POS机刷卡,连接网络,过了几秒钟,机器“滴”了一声,却并没有打印出纸张。
“唔得喔,老细!”他把终端机拿过来给我看,屏幕上面显示“被限制”。
“限制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唔知哦,可能银行不给你刷了。”他回答。
客服小姐查询了一下,答复说:“先生,您这张卡功能已经被限制了,只能还,不能消费。”
我又问:“为什么?我现在可以马上申请重新开通吗?”
“可以申请,但重新开通需要通过部门审批,至少三个工作日后答复。”
那是不可能了,只要信用卡部调查我的征信报告后,肯定不会再给我开卡。
我把广发卡收好,拿出建行卡给店主,说:“这张刷三万八”。
店主又把POS机操作了一边,结果仍是消费失败,他面带讽刺的把终端机举起给我看,又是“被限制。”
这在我意料之中,因为建行早就发过短信通知我,但广发没有。
我把最后一张中行卡拿了出来,这样卡肯定可以消费成功,但其中有5万元是让人头痛的临时额度。
“这张刷12万港币。”我说。
“老细,呢张得唔得的呀?”店主翻转着卡片表示怀疑。
“叫你刷你就刷吧!”我没好气的顶回他。
刷出了12万元港币,比我原计划的22万元港币要少了接近一半,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收好现金后又急冲冲的来到了美高梅赌场。
现在,我得靠这12万元再赢40万元,然后就马上收手离开澳门。
但我的底气没有了。无论是21点还是加勒比,虽然套路是固定的,但没有寻找敌方弱点的眼光,没有击杀对手的勇气和信心,这手上的12万人马只是残兵败将。
我还能唤回阿修罗神的帮助吗?不能了,我已无颜再向他们祷告。
这12万筹码是慢慢消耗掉的。我在美高梅里不停地换台游动,不管是21点还是加勒比或百家乐,我从不敢下1万2万的反击注码,但即便是一千几千的下注也总是在输,运气和力量已被一只天空中伸下来的巨手抓走。
下午四点多,我输完了手头的筹码,钱包里还剩下两千元港币,我再次呆坐在那张海边的石凳上。
虽然昨夜在房间里睡得很好,但我此刻的感觉异常疲惫,脖子几乎无力把脑袋支撑起来。我仰头迷迷糊糊的望着天空,背弃了妈妈、背弃了祖宗、背弃了佛祖、太上老君、连少年时代的碟仙也背弃了,现在,刚刚请到的救兵阿修罗族又被我得罪了。海洋,茫茫宇宙中,还有谁能帮你?没有了!
小萱和易军刚刚点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我打落至冰点谷底。
你真是个废物!贱人!我*了自己一句,但连*自己都软弱无力。从数字上来看这次并没有输钱,8万元的本算起来赢了24万元左右,但没有用,我彻底输了。
我输掉了全部的自信,输掉了承诺,我无法用赌把自己困在魔鬼牢中的灵魂解救出来。
“连信用卡的钱也刷出来输掉了吗?”
“中行的十万输了。”
“海洋,你彻底没救了!唉……,你回来吧,不要呆在那里。我好累,不想说话了。”
易军呢?他收到了我的短信,他在沉默。
======================
那对年轻的东北夫妻也输完了,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打道回府,给我发来了短信。我从酒店前台处取回了一千元港币押金,打了一辆的士往横琴口岸驶去。
三天前,我从横琴关口打的士过来,口袋里是2700元港币;
三天后,我打的士从横琴口岸出关,口袋里是3000元港币。
我赢了24万元,但我败得太惨了!这座赌城,它不仅仅赢了你的钱,等你身无分文的时候,它会想尽办法赢走你的意志,你的尊严,你的灵魂。
车子行驶在G4高速公路上,马上就要回到家,这让我感到期盼;但我又希望永远不要到家,永远都在路途上,直到我找到新的办法,新的出路为止。
他的短信让我感觉很温暖。虽然我愧对易军,愧对小萱,但关上门隔离世界后,我仍然需要与我的爱人和患难兄弟生死相依。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仍然视我为依靠,我得好好跟他们度过每一刻。
“老婆,今晚下班回家吃饭吗?”我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而又温柔。
小萱听到我的声音,肚子里的气顿时消了。
“回,你到了吗?易军马上也过来深圳。”
“嗯,我现在直接去菜市场,等下回家我先做几个菜,晚上好好招待易军一下。”
这也许是我现在唯一能为老婆和兄弟做好的事情。
回到家,我下厨动手做了几个最拿手的菜:酸笋炒鸭、气锅鸡、清蒸仓鱼、蒜蓉菜心、花生猪手汤。在厨房里我又变得快乐无比,忘却了世间所有烦恼。这一桌子的菜价值胜过百万,可让赌场的魔鬼自惭形秽。小萱一进门就开心的笑了,展开双臂说:“老公,辛苦了!来抱抱!”
风尘仆仆的易军确实是饿坏了,在餐桌上风卷残云地吃了三碗饭,心满意足拍拍肚子说:“真的很久没有好好放松的吃一餐饭了!”
饭后,我们在沙发上打开两罐啤酒,易军问:“现在怎么办?”
羞愧无比的我说:“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和小萱,本来赢了接近80万港币,补完税款后已经可以凑出二十万来启动公司了,但我想赢多几十万作为以后的赌本,想用这个赌本慢慢赢钱来应付我们的那些债主,谁知一天就输了回去。”
“你还有信心赌吗?”他又问。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沉默了十几秒,摇摇头说:“没有本钱了,打回来的钱又被信用卡冻结,现在我再也筹不到赌本,而且,这一次本来是连输了十几场之后难得大赢的一次,现在意志已经被摧垮了。”
他这番话让我想了半天,但现在小萱的卡里只剩一万多块了,又要交房租又要支付每月的养卡费,剩下的几万元信用卡额度要用于填补我的中行卡临时额度,想必小萱也不敢再刷出来使用。
“我也想坚强起来,一直在撑着。但只要和赌有关,无论怎样坚强好像都是错的,只会让人越陷越深。对与错,在赌场里根本没有界限,就算有,也不过是一毫米,或者一毫秒,很难捕捉。只是不赌的话,没有任何摆脱债务的方法,特别是现在即将出事的卡数和税款。”我说。
“如果你今天早上赢了80万回来,那赌就没有错,至少对现阶段的我们来说。不管怎样,去冒险,去犯天下之大不讳,总好过去坐牢吧?但你错就错在不是想用赌来解决一件事情,而是总想靠赌来解决全部问题,还是在延续以前的思路。”他说。
“是的!这是我致命的错误。”我承认。
“你那边追债情况怎么样?那个老郭有钱吗?”我又问他。
“那个死扑街!”易军恨恨地说:“签合同的公章都是假的,住的房子也不是他的,我现在又不想报警,怕报警后把他抓起来反而什么也拿不到。我自己的几家债主反而起诉的起诉,报警的报警,有时想想很累,真想拿一桶汽油跟他一起烧了算了!”
“别这样想!”我劝阻他,“想必我们的债主也是同样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老郭身上,我估计他肯定也是烂赌的人,早就倾家荡产了。男人到这个年龄,除了赌博,经济很少会出现这种状况,何况他也是众叛亲离。”
“唉!”他又重重长叹了一声,“现在*面真的是死*,绝境,绝得不能再绝了。”
“不!你不是绝境,你的债务不用坐牢,只是难捱而已,但一定要捱下去。我的债务才会坐牢。”我说。
他吸了一根烟,许久才尝试地问:“要不你走?”
“走?”我苦笑一声,“当时手头还有一百万,行李都打包好了,犹豫了两个星期不还是不肯走。现在身无分文,又在公安*备案了DNA和指纹,能走到哪里去?”
“我不想被通缉,我还是想翻身,何况,我舍不得小萱。”最后一条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我爱她却在不停地拖累她。
“我知道,他还发短信说要找黑社会的人去小萱单位闹,季军一急起来就没脑。我约他过来家里谈过两次了,每次过来家里谈的时候他都心不在焉,一回去就搞各种事情,我懒得理他了,由得他去闹吧!”季军用黑社会来威胁小萱,实在可笑!他是忘了我们已经一起相处三十年了,彼此性格和背景了解到何等程度。何况,连澳门的南海贵都重新入狱了,黑社会不也是冲着钱吗?这世上哪里还有肯为破产穷鬼服务的黑社会。
几个月前,季军恨我输光拖累他倾家荡产;我则恨他在我们最后一次赌博时中途抽走资金的背叛。但现在我想通了,我不恨他。这世上没有我应该恨的人,我希望能有一天得到全部旧友的谅解,当然这需要还债做前提。
易军很累。估计他平日在家里被债主追得担惊受怕,今天到了我这里才能勉强得到放松,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把世界彻底搅乱了。我的亲戚朋友们因我而增加负债;几位同学因我而产生矛盾互不往来,几十年的交情搁浅;供应商们因我被牵累资金,为追债而徒增人力;小萱和易军,因为与我同一阵营而被整个世界压迫。
小萱每天一早乘地铁去上班,出租屋离她的单位很远,要跨过深圳的三个区,她每天奔波得很劳累,让我心酸。
我每日从电影电视中寻找灵感,希望能找到一条无需资金又能快速创业生钱的办法,甚至考虑过学《大器晚成》的男主角一样去做鸭。只要有收入能缓解小萱的压力,能逐步还债,我已经认为做鸭是一份高尚的职业。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健身锻炼了,年老色衰,担心自己竞争不过深圳那满街年轻小伙子们。
当你把命运摆上赌桌以后,命运已经逐渐不属于你了。你的生活中会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是命运在你体外独自发芽生枝,它吸收了外面的养分,无需你的浇灌便可生长,不管这些养分是益或是毒。
我的意思是说,当新的事情又发生在你面前的时候,在你意料之外,因为这确实不是你所决定的,是命运的试探。
但你有选择权。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这件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势必将他的世界彻底粉碎。
很快,2013年的五月份即将过去,六月夏季就要来了。
======================
主耶和华啊,你若纠察罪孽,谁能站得住呢?
但在你有赦免之恩,要叫人敬畏你。
——《圣经·诗篇:130求助的祈祷》
一、江湖是什么滋味?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二、沧桑是什么滋味?
“人间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三、落寞是什么滋味?
“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四、亡国之恨是什么滋味?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我正处于第四阶段。虽然我的国与李煜的后唐相比微不足道,但他留下的词却能在深夜为我疗伤,我想,我与他“知多少”的等级是一样的。
深圳的六月已经进入夏季,空调使车子的油耗增大了许多,油表已亮起了红灯,我把车子开进高速路口的加油站。
从瘪瘪的钱包抽出一张钞票,现在每次我只加100块的93号汽油,一是我手头窘迫,二是这辆车随时都会卖掉,我不想白送几十元汽油给人家。
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是一辆丰田保姆车,车上坐着四五个男人,其中有一个青头皮的胳膊露出窗外,上面满是刺青,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佬串着耳环,脖子上还挂着粗粗的泰国四面佛颈链。车内的低音炮音浪很大,也许这伙人刚在车上磕过*。
我一看车牌,果然是广东-澳门的两地牌。这伙人应该是进来内地收账的,我心里想。
“海哥,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其中一人迎面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他二十五六岁,剪着一个短平头,穿着一件印着美女头像的T恤衫,算是典型的广东靓仔。不过我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我係金沙城赌厅的勇仔呀,你唔认得了?”他说。
我想起来了,他曾经在那间赌厅做过一段时间公关。
“呵呵,脱了西装还真认不得你了。”
“最近怎样?係不係赢着大钱啊,关照一下细佬吧!”勇仔嘻嘻奉承道。
“嘿,输了不少。”我有心无心地答。
他瞄了一眼我的车,又说:“大佬,下次过来澳门赢着钱换架车啦!你每次赌得这么大,推一口都唔止呢台车啦!”
戴着四面佛的光头佬也嬉笑着走过来握手。勇仔对他介绍:“海哥在赌厅输赢过千万,非常好人的一个老细。呢位係我大佬光哥。”
光哥谦恭地说:“海哥,不如一起吃个午饭?”
“不了,我还要办点事。”我说。
我把车开出加油站,看了一眼勇仔的名片,我心有所思。
去沃尔玛做了一番大采购,拎着两大袋日用品走回车库。总共消费157元,小萱留给我的几百元已经差不多花完了。
回到家后,刚把东西放下,突然想起忘了买蒜头,于是我又拿起十元零钱,准备去小区背后的小超市。
打开房门,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正准备按我的门铃。
“什么事?”我问。
“你是海洋先生吗?”其中一个高个问。
我猜到他们是谁了,心里冷笑了一声,随手把门关上。
“我是。”我一边回答,一边走进电梯。
“我们是欧之财公司的,请问你今天能把欠款还给我们吗?”他们也跟进了电梯。
我按亮了“G”的按钮,说:“我现在确实没钱,你们要不就等多一段时间,要不就只能去起诉。”
电梯到了一楼,高个子伸手把电梯门挡住,说:“海先生,我们既然来了,两三万你总应该给我们吧?我们也要回去交差啊!”
两三万?我笑道:“我现在身上连两百都没有。”
“那你把车给我们,我们开走。”他说。
“车已经抵押出去了,你拿走也没用。”
他仍旧堵着电梯门,此刻摆出一副蛊惑仔的样子说:“那就对不起了,我们等下去你老婆单位闹闹,看她以后怎么做人!”
我的怒气在瞬间涌上了头顶,我突然伸出右手叉住他脖子,把他一把推出电梯口,“滚吧!”
他被撞在墙壁上,呆了半饷不知该如何应对,旁边的矮个也不敢出声。门口的保安员听到动静,走进来问:“有事吗?”
“没事。”我回答,转身走出了大门。
那两个追债的打工仔也跟了出来,远远在身后喊:“我们公司还会派别人来,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撒旦被封印在无底坑里,一千年后,它仍将被唤醒。
然而整个下午并无动静。
晚上,小萱一回到家就一瘸一拐的坐在沙发上。
“老公,帮我拿瓶活络油过来!”
“怎么了?”我问。她把裤腿卷起,小腿上淤青了一大块。
“刚才坐地铁的时候,在台阶上突然头晕,摔了一跤。”她说。
我一边心疼的帮她用活络油搓腿,问:“怎么会摔跤,是不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了?”
“睡眠还好,可能是平时想的事情太多了,走路总是心不在焉。”
这天夜里,我的平静又被打破了。
睡至半夜,我悄悄把房门掩上,走出了客厅。
从沙发上夹起一个抱枕,又拿上一包烟,我轻轻的关上门,乘电梯下来一楼的小区花园里。
躺在一张木椅上,点燃香烟,望着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我开始思绪万千。
想起二十几年前的初中时代,我和扬帆、光明他们,暑假的夜晚躺在大操场的草地上,满天星斗,我们畅想着长大**后会是怎样。
我开始逐个回想我曾对不起的人,他们有的容貌清晰,有的已经模糊:妈妈、季军的干妈、某个中学同学、曾经的女友、小陈……,我发现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赌只是一条桥,我承受的是因果。
如果活着区分不出快乐和痛苦,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便是如此。这一年多来,我的感官和感情都已经麻木了。我不在乎那两个追债年轻人的感受,彼此伤害彼此侮辱而已,就如在战争中杀死一个人一样毫不在意;小萱呢?我似乎很在意她,但我从来没有保护好她。我永远到不了老夫子的境界,他在活着时就喝下了奈何桥上的孟婆汤,可以提早抛掉过去,逍遥人间。而我不行,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子里装满,一点一滴都没有漏掉,只是挤不动了,所以我麻木。
我想死。
第二天睡至中午方醒。小萱在茶几上留了几百元和一个字条:老公,晚上煲个汤吧。
于是我去市场买了一只鸡,用高压锅炖了个浓浓的香菇鸡汤,放入盐尝了尝,感觉味道还不错。
整个下午,做了几个最精致的菜留给小萱,放在锅里盖着。
我给小萱留个字条:去一趟广州,明天回来。
接着我下楼走进地铁站,1号线转2号线,来到了蛇口码头。
蛇口直达澳门的船票要180元,到珠海的船票则只需100元,我身上的现金只有300,所以我选择了到珠海的轮班。
晚上七点半,从九州港码头走出来。码头大厅有一家肯德基,于是我进去点了两块允指鸡块和一杯新地雪糕,这才拿出勇仔的名片,拨打他的号码。
“丢!昨晚刚输了100万,现在从拱北关出来。”我假装*了一句。
于是我在肯德基里慢悠悠地坐了一个小时,这才出门打的士,到了那家KTV。
他俩热情地把我拉到沙发上,又把三十岁的女经理推到我大腿上,要她陪我喝酒。
我在勇仔耳边大声说:“今晚我少喝点,刚赌了个通宵!”
“理解,理解。”他也大声说:“饮少少,今晚休息好明天再战!”
包房内,角落里一个男DJ正站着打碟,播放正在流行的好兄弟之类的口水歌,女经理为了助兴,拉上光哥在K房中间跳舞。
门推开了,又进来七八个男人,18岁至40岁不等,有花衬衫有粗金链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鬼佬,形态各异。女经理招呼服务员继续开酒,一瓶大蓝带打开,浇进排列成四方形的十几个小酒杯里。
“女呢?怎么还不来?”光哥吼道。
“就到了!莫急。”女经理媚眼如丝笑答。
话音未落门又被推开,一群年轻的女孩子涌了进来,有十五六个之多,都穿着自己各色的衣服。这里不是桑拿,也没有发薪水的驻场陪酒,她们全都是四处客串的小姐。
“大家自己拣,冇客气。”
于是沙发上的十来个男人各自挥手,站立的女孩们纷纷扭着腰肢依偎下来,没被选中的几个女孩也不舍得出去,而是坐在沙发的角落。她们经验丰富,知道即使没人选中,今晚仍有赚钱的机会。
“海哥,呢个给你啦,全场最靓的!”勇仔把一个女孩推进我怀里,扎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轮廓清晰。
低音炮继续震动,一众男女纷纷走上空隙处扭动,DJ适时在舞台上喷出一股二氧化碳雾气,众人一阵嗷叫声。
“你真的去了广州?”
“嗯,放心,没去澳门。”
“那明天早点回来。”
“好。”
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背着肩包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
“开饭喽!”有人大叫一声。
于是两张茶几都被服务员清开一角,送上两个Ipad大小,正方形的镜面底座,两个年轻男孩从包里掏出几种小塑料袋装着的物品。
一包包小小的白色颗粒,这是K仔;
一包结晶状的半透明颗粒,这是冰;
一根根手卷的短烟,这是大麻;
座位上有几个男人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瓶口被密封,有一根长长的软吸管被扭成螺旋状,一头连接进瓶里的水中,另一头露在外面;还有一只较短的吸管插进瓶里。这是吸食冰用的冰壶。
女服务员熟练地把几颗K仔颗粒倒在正方形的镜面底座上,用酒杯压碎,接着用一块小钢片把碎片磨成粉末状,然后将白色的粉末隔成几条细细的白线,就像镜面上的跑道。
冬季运动会的健儿们,跑道已经备好,开始溜冰吧!
我怀中的马尾辫女孩俯下身去,手指按着一个鼻孔,用短吸管对着镜子上的一道白线,“嗤”的一声把K粉吸了进去。
“什么感觉?”我问。
“过一会儿才会嗨。”她冲我挑了挑眉毛,把吸管递给我,但我把她的手推开了。
另外两对男女正在吸冰,他们把冰粉倒在一张锡箔纸上,用打火机在锡箔纸下方来回烧烤,使冰结晶融化后冒出青烟,再用冰壶的吸管把青烟吸进肺里。吸冰在道上俗称“吃猪肉。”
勇仔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大麻,递过来给我:“海哥,尝尝啦!”
我接过大麻,吸了两口,把烟雾吐在空中,又把大麻递给怀中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弟拿了一杯酒过来,说:“小弟敬大哥一杯!”
我接过酒杯。女孩捂着我的耳朵喊:“你别喝,是开心水!”
于是我假意酩了一口,对那小弟笑笑,把酒杯放在桌上。
凌晨四点,冰K粉大麻开心水终于效果显现,二十几个男女挤在中间疯狂地扭摆,DJ的长发甩动,音乐震天,低音炮在耳膜内打鼓;我身边的女孩个性豪迈,她抓起麦克风,叉开腿站在茶几上摆出麦当娜的女王气派嘶吼:“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
早晨七点,众人终于散去,KTV房里一片狼藉。
“海哥,第一次合作,你就帮细佬赚点茶水钱吧,十抽一啦,我哋只有对朋友才给出这个牌头。”
“不是吧?抽我的水?”我假装生气地说,其实这都是预料好的,后果我早已做好准备。
“这次合作开了下次保证不抽!以后就是斋洗码!”勇仔拍着胸口保证。
“那行,等下先拿100万试试。”我说。
“不如先拿50万吧,大家第一次合作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海哥你赢少少收手我们也开心。”光哥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说。
商议妥当,我们三人一起从拱北过关。
选定好的赌场是星际赌场三楼,他们可以从账房签码出来。
“先开间房睡个觉,下午起来再打。”我说。
下午五点,三人从房间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澳门女孩已在赌厅里等候,她的角色是“揸数”,就是大耳窿环节中负责管理现金和筹码的财务。
“十抽一”,是指赌鬼每赢一把,就要提1/10给大耳窿作为抽水。一般的操作方法是:赌客赢了一口1万,这时赌鬼把1万的现金码交给身旁的大耳窿,他便换给赌鬼9000元的泥码。这样放贷的大耳窿既赚到了洗码的码粮,又赚到了放贷的抽水。
这种赌法对于赌鬼来说,时间稍长一点肯定是死路一条。比如每把1万元平推,连续赢十口输十口,账面上赌鬼是打和,但被抽水1万元,赌鬼的1万元本钱恰好输光。
不过我此刻的心态已经是无所谓了。我的命早就跟赌博无关,手头这50万筹码,我只视作泥沙般的游戏而已。
晚饭过后,我的筹码只剩下30万。
我手中抓着筹码开始四处游台,勇仔跟在我旁边,不时帮我查看其它台的路子。其实勇仔的品性看起来并不坏,为人热情,赚钱积极,外表甚至可以赞作是阳光青年。我想他对待父母家人应该比我更孝顺,进入大耳窿这个行当,只不过是为了来钱更快而已。这就和某些富豪去开赌场,某些公仆去钻营升官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了日后要和我一样赤脚踏入荆棘。
我在一张台前站定,随手抽出3万筹码往上押。现在只能下大注,因为抽水太厉害,只有速战速决。
“买定了吗?”荷官口中传来怪怪的声音。
我抬起头,猛然被一张狰狞的马脸吓了一跳!就像看见魔鬼的喽啰。我赶忙伸手把押上去的筹码拿了回来。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张五十来岁男荷官的脸。他的脸比较长,板着脸后拉长下来,更显得像一张马面。
但我不敢在他的赌桌上下注了。我转身继续游走,走到一个瘦瘦的女荷官面前。
这次我有心盯着她的脸仔细看,看是否还会有一个牛头马面变出来。一秒、两秒,她的黑额头和高颧骨变得越来越丑,终于幻化成了一张扭曲的鬼脸,颧骨和眼眶之间形成了一个黑洞,阴毒地敌视着我。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海洋,你期限已到。
我转到另一张赌台坐下,开始投注。
晚上十点,全部筹码输完。
“海哥,明天能回去拿钱吗?”勇仔问。
“没问题,明早跟我去吧!”
第二天早上,光哥、勇仔、还有一个开车的司机,三人跟着我回深圳收账。
车子从高速路口驶出后,司机问:“往哪走?”
“去赤湾吧,我有个家在那里。”
于是车子顺着月亮湾大道开往赤湾方向,开至山脚下的十字路口,我指指方向,把他们往赤湾炮台的方向引去。
“海哥,你的房子在山上,可真会享受!”光哥恭维地说。
车子继续往山顶方向开,路径偏僻,没有人影。他们开始有点警觉,车上只有发动机低闷的马达声和轮胎压在路面的沙沙声,大家沉默不语,车内空气凝滞。
终于到了山顶炮台处,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到了!”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长吸了一口气。天气多好呀!一副开阔的海边美景。
“海哥,这是哪里,不是你家吧?”勇仔干巴巴地笑着问。
“不是。”
“那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开个玩笑?”
“勇仔,对不起你。”我把小刀从包里拿了出来,随手把包扔到一边。“我是上来找死的,谢谢你们送我上来。”
“你想干什么!”勇仔跳后两步到保姆车旁边。
光头的光哥也从车上下来,他较镇定一些,用右手指着我说:“海先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有困难可以慢慢说,这样搞会惹出大祸!”
我自嘲地笑道:“不是我不想还,是我早就还不起了,我欠债两千多万,早就该去死了,一直在害人害己。”
“你把刀放下,我们同意你分期还,大家协商时间,怎样?”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想抢我手中的刀。
我把刀挥了一下,他急忙向后跳开。勇仔此时从车尾箱里拿出一个简易千金顶和一根棍状的防盗锁,他把防盗锁交到光头手上,自己双手握着沉重的千金顶,作出要进攻的姿势。
好得很!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我就是希望这种效果!在家里的保险柜里还有两份人生意外险的保单,如果我被害身亡,会有200万元的保险金赔付到小萱和三姐手上。
来吧!我手握着小刀,站在悬崖的栏杆边,只要他们手上的铁棍一打到我身上,我就可以顺势跳下去,把一切完美结束。
双方相距三米远,僵持了十几分钟。
“算你狠!海先生,后会有期!”光哥恨恨地*了一句,用手拉拉勇仔,两人回身走回车内。
车子调头,两双眼睛隔着车玻璃怒视着我,车子顺着山坡开了下去。
他们走了,我全身的紧张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